邢崇天为此很是自卑了一段时间,直到随着修为的提升,黑皮鸡崽身上终于多了一层黑灰黑灰的绒毛,虽然看上去就跟掉到煤堆里没洗干净一样,可终于要圆润可爱几分了,这自卑的情绪才有所缓解。
玉华神君:英,英姿……
如果有,大概揍一顿之后也就没有了。
闻讯赶来的玉华神君在看到邢崇天这样子的时候,差点无语凝噎。追寻凤凰的影子一辈子,玉华神君原以为自己可以见到最瑰丽的传说,结果,就这?
黑皮鸡崽邢崇天盯着玉华神君闪闪发亮的眼神,瑟缩着躲到了羽危燕身后,虽然她对自己也不怎么友好,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羽危燕总是有着全然的信任,这种时候,他觉得躲在羽危燕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乔云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只圆滚滚的黑皮鸡,哪儿都好,就是全身没有半根羽毛,肉噜噜得像极了一个黑乎乎的肉球,小翅膀扑扇着想要冲上来,却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小短腿,没两步就从跑变成了滚。
“你很闲?”
“他有记忆?”对于黑皮鸡崽的反应,玉华神君可不会像乔云来那样认为是小鸡崽的雏鸟情结,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鸡崽对羽危燕有记忆。
这话可不好说。
脑子里太多的画面一闪而过, 让他抓不住重点, 直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在旁边:“诶嘿, 我听说这种破壳的小东西都有雏鸟情结, 第一眼看到的就会认作自己的父母?他怎么没喊你一声娘?”
乔云来咳嗽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扇子,支着下巴笑道:“嗯,也不是很闲。”
邢崇天还是有记忆的, 虽然记忆还很凌乱, 可他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很亲近, 或者很想亲近的人。只是她的态度很微妙,让他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敬畏之心。
黑皮鸡崽就算了,还没有半根毛……
乔云来捏着扇子轻轻一点,想看看这黑皮鸡能滚出什么花样来,自己的扇子却被一根玉白色的手指拦住了。一抬眼,就看到羽危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头顿时一凛。
为此,羽危燕还对玉华神君说过一番话,大概意思就是努力活着吧,终有一天能够看到黑皮鸡长大,总能目睹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的英姿。
英姿什么的他已经不强求了,那颗追寻凤凰传说多年的心,在看到黑皮鸡崽的那一刻,已经
可怜,弱小,又无助。
打发了所有好奇的人,羽危燕这才用一种拭目以待的眼神看着邢崇天,笑道:“小鸡崽,你说说,你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邢崇天看着这个一身白衣的青年,从心底里生出不喜,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跳起来叨一口对方的脑袋,可惜——
嗯,挺有意思的。这真是凤凰,不是谁家后院流出来的黑皮鸡崽吗?
养幼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神兽的幼崽,虽然是个半吊子神兽,但他也是神兽,最难的大概就是神兽血脉那漫长的幼生期,以及凤凰一族最矫情的性格。
玉华神君看着手指上不停冒血的小窟窿眼,哭笑不得地说:“这攻击力,应该是凤凰没错了。”能这么轻易就破开一个神境强者的防御,这小家伙比他看起来的样子,要凶狠多了。
有一种,梦破碎的感觉。
邢崇天不是很理解玉华神君这话的意思,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有病,把脉是什么意思他还是懂的。而且他从玉华神君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种名为痛心疾首的情绪,所以他也就直接用自己黑乎乎的小尖嘴叼上了玉华神君伸到他眼前的手。
黑皮小鸡崽邢崇天瞪着黑豆小眼睛,一脸无辜又茫然地望着羽危燕:他只是个幼崽,他什么都不懂。
——
乔云来安静地退到一边,看羽危燕对这黑皮鸡的态度,再想想以前她对邢崇天的态度,似乎哪里不对呀!乔云来的扇子轻轻敲击着掌心,在羽危燕的注视下,十分懂事地选择了离开。
邢崇天顶着黑皮鸡崽的造型十年之后,尾巴上才长出来第一根尾羽,就像是不小心从哪里捡了一根黑得发亮的羽毛插在了尾巴上,简直丑得难以直视。
如今羽危燕在上界的声威如日中天,乔家也很有颜色的,选择成为羽家的附庸,八面玲珑的乔云来在羽危燕手下帮忙处理些杂事,要说忙确实也不忙,但要说闲,乔云来觉得羽危燕能立刻给他找出一大堆事情来,他还没理由拒绝。
看着眼前这只湿哒哒的秃毛小鸡,羽危燕也很意外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黑皮鸡就一种很眼熟的姿势圆润地滚到了角落里,嗯,确实是从凤凰蛋里孵化出来的没错了。
羽危燕:“……”
玉华神君面色复杂地看着黑皮鸡崽,捂着心口说:“要不要我给他把把脉,看看是哪里不对?”或者他研究一下生发水生毛膏什么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凤凰后裔变成黑皮肉鸡?
那什么不是健壮的梧桐不歇脚,不是竹子的果实不张嘴,不是甜美的泉水不低头的臭毛病,黑皮小鸡崽一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