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画上人的眉眼，拿出门外汉半吊子的评论水准老神在在道:“你看啊，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
相比之下，顾怀瑜就有些别扭了。
他说，你比画上好看。
像是从梦中骤然苏醒，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大步走向卫生间。
温臣也不在意，他收回指尖，下一秒攀上他的肩膀，仰头靠近他脸侧嗅了嗅，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垂以下，敏感的痒意直挠心窝。
顾怀瑜立刻移开视线，暗骂自己真是不争气，等过几天，他一定要找一个女朋友！
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很好看。
顾怀瑜愣了愣，接着笑眯眯跟他客套:“是你画得好看。”
深处却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意味。
似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下，却无意让情况往不可控的方向更近了两分。
顾怀瑜屈指敲敲眉心，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将目光定在膝盖处专注上药。
一遍遍在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温臣指尖扫过他的眉骨，沿着轮廓缓缓移动到眼角，绕过脸颊，鼻梁，一直往下，直到很轻地压上唇珠。
温臣看看画，又回头去端详他，对比一番后，抿了抿嘴角:“不对，还是不如本人好看。”
顾怀瑜呆住了，视线不自觉以同样的节奏滑过对方脸庞，清冷的眉眼，挺拔的鼻梁，淡粉的唇瓣……
顾怀瑜不躲也不害羞，嘴角噙着笑意大大方方给他看。
温臣从头到尾没有开口，他却好像听懂了他想说的所有。
顾怀瑜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他指着画像中，少年太阳穴处的一颗小痣，“我有这颗痣？”
顾怀瑜也发现了，等上完药之后，就坐在温臣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温臣动作。
他干笑两声，苦哈哈地说:“那什么，有点热了。”
温臣目光随着他指尖移动，在他停下后顺着手臂回过头，又将目光落回他脸上。
长睫随着视线扇动落下，目光认真专注。
温臣攀在他肩膀上的手收紧，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些茫然。
顾怀瑜在上药的时候，温臣正拿着ipad画画。
沉寂延续良久，最终被顾怀瑜打破。
“阿瑜。”他低着嗓子在他耳畔叫他，轻声问:“我们不是用的同样的沐浴露吗？为什么你身上好香？”
皮肤表层的蹭伤，上了药过去一天已经结了一层浅浅的疤，再上药不会再疼，看上去也没有那么严重吓人了。
温臣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脱掉裤子，一双腿又长又直，漂亮有力。
顾怀瑜微微后仰，躲开就温臣的手指。
顾怀瑜隐隐觉得他和温臣刚刚的气氛不太对，但也没多想，只当是温臣生病了，对他有依赖。
于是历史又一次误打误撞重新上演。
闻言乐道:“是么？可是我怎么还是觉得你画的比较好看。”
觉得他对比得差不多了，正要开口，眉心忽然被指腹轻轻压住，也将他未出口的话堵在了喉间。
长睫掩映下，温臣投向他眼神转黯，手臂不知何时已经牢牢禁锢在顾怀瑜腰际。
要老命了，会长大人生病，怎么这么会撩拨人呢？
温臣淡淡的收起画笔，抬眼，看着顾怀瑜的眼睛说:“不是我眼尖，是因为很好看，才会注意到。”
顾怀瑜有些怔了。
语调是单纯无杂质的疑惑，仿佛真的只是好奇想要知道答案。
半个小时后，温臣已经画好了大半。
顾怀瑜今天接受的来自会长大人的夸奖有点过多了。
他用力闭上眼睛重重呼出一口气。
跟上午的简笔勾勒不一样，这次温臣精心的画，还上了色。
不过顾怀瑜很快又开始好奇，温臣究竟有什么秘密没告诉他？是关于他的病吗？
顾怀瑜把药放上茶几，撩起他的裤腿才发现后侧几乎都湿了，又放下:“脱掉吧，湿的穿着不舒服，别感冒了。”
最后啧了一声，谦虚下结论:“我可没这么好看。”
既然他今天跟顾怀瑜说了要画篮球比赛的海报，那他就不能不做。
说完，他抬手摸了摸，稀罕道:“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眼睛怎么这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