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明白，还能放手一搏，寻求一条生路的机会。
“那，你介意，我临时学一下吗？”
萧禹看她已经走下了台阶，便也没有阻拦，点头道，“好，走吧。”
萧禹能做到。
戚嫣咳了一声，“忘了，那，再会？”
他单手撑着脸，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两人三餐四季，不需要多么惊天动地的经历，也不需要多风花雪月的浪漫。
简单得，偶尔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戚嫣偏过头，故意逗他。
目送她的马车走远，萧禹还暗中派人护送，确保万无一失。
他相信，只要她陪着他，在他身边一天，他就能与这一身他厌恶的血脉，这个让他感到痛恨的人世间，和解，重新接纳。
至少，在这里，不用。
她面容冷艳中带了些许的憨直，叫萧禹连连摇头失笑。
最晚，明日一早就该知道了。
“爷，韩生出府了。”
萧禹挑眉，将酒杯放下。
这时，付余生急急忙忙从后头赶来，在他身侧站定，低声说着，“那女人，提前发动了，怕是要生了。”
看着义无反顾伸过来的这只手，萧禹觉得自己握住的，是她整个人，以及她一颗心。
戚嫣从侯府出来时，没有旁人看见，她上了马车，低调地从人少的街道往王宫方向走。
“人你弄到手里了吗？”
萧禹看了眼暗下来的天色，悠长地吐出一口气——
也只有她，可以给他这份，渴望家，想要与一个人长相厮守的勇气和决心。
她忽然想起来这茬，立即清醒了，起身，便要举步往外走。
不管为了什么，韩生都得来这趟。
他活了快二十年，只有现在，才觉得活着，有了血肉温暖。
还真是个心直口快又简单的姑娘。
好吧，还是熟悉的那个戚嫣，一点都不意外。
看他这般欢喜，戚嫣都有些意外，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这么静静地相处，没有谁来打扰，互相尊重和体谅，就足矣。
再者，她来都来了，不吃一顿他府上那厨子做的菜怎么行？上回那一道糖醋鱼可是叫她馋住了。
“被百里府派去的人发现了，好在将他当场击杀。不过，韩生会照您说的，乖乖过来吗？”
“那我还要糖醋鱼的。”
而这一切，都是她给予他的。
听她这么一问，他忽然意识到，他还真不会。
“也是，韩生这般看重那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有几分真情的。”
见付余生满头大汗地过来，萧禹侧过身，只关心这点。
笑容极为迷人。
“你这，吃完就溜，怎地连一句道别的话都不跟我讲的？”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百里家气数将尽，
“哦，再不走，要赶上宵禁了。”
百里府派去的人都死了，百里家能不知道么？
“我忽然想吃小白菜，你会做吗？”
萧禹面上笑意立即扬起，起身，便道。
戚嫣半眯着眼，抬头，看向面前清冷肃穆的小青，愣了下。
“他必须来。”
或许，这就是有的人穷极一生所追求的幸福吧。
不在乎旁人的非议与目光。
付余生不解，萧禹便但笑不语。
“姑娘，时辰不早了。”
“介意，我怕吃得中毒。”
戚嫣也起身，下了台阶，“嗯……一时也想不到，不如我们一块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菜吧？”
第1042章 哨子，御兽决再引祸端
“好，你想吃什么，就给你安排什么。”萧禹笑容宠溺，带着几分难得的自在，“说吧，还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好，那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你爱吃的菜！”
但不待他收回，戚嫣便大大方方地伸出她的手，回握住。
待两人将晚膳用完，还喝了点小酒，小青看了眼快要彻底黑下来的天际，只能做那个破坏有情人花前月下的那个“恶人”。
付余生缓缓点头，衣袖上还沾了点血迹。
她对他有绝对的信任。
下意识伸出了手，但转念又想收回，怕影响不好。
而韩生的女人孩子都落在他们手里，百里勇必不会留有后患，要么，就是他的媳妇孩子死，要么便是他死——永绝后患。
“……”
她想和他在阳光下，自在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百里家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呵，真情？”萧禹拍了下付余生的肩膀，摇头，“不，他是知道，不来，他也是死路一条。”
萧禹唇角一勾，眼底的柔情，这一瞬被干正事的正经冷硬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