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难受得一句话都不想说，落寞地转身要回房间。
江妈忽然冷笑：“男款的所有者，跟之前你带回家的校服的主人，是同一个人吧？”
江柚永远搞不懂大人变来变去的态度，也懒得去分析了。
江柚的抚养权归江妈，江爸几乎净身出户，把家里的房子，还有他出国前家里的所有积蓄，都给了江妈。
春节前，江柚父母正式签订离婚协议。
江妈突然警惕地启口：“你身上的羽绒服是什么时候买的？”
对面毕竟是她的妈妈，哪怕如今不够合格，但也曾经合格过，给过她爱。
也是，连她成绩倒退都不关心了的妈妈，又怎么会在乎女儿早恋这种小事儿？
江柚不想用这种尖锐的指控，去伤生育过她的人的心，即便那就是事实，她也依然说不出口。
“你没有？那当时好好的走读读书，甚至为你搬家换新房。结果却一点不领情，非吵着闹着，要去寄宿住校的那个人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我赶你去的？觉得家里容不下你了就直说。”
江柚不懂她说这句话的意思。
从小她就习惯了把心事藏在心底。后来，有时会去姐姐房间说给姐姐听。现在，她连说给姐姐听的力气都没有了。
爸爸工作忙，当时家里经济条件不如现在，只能请一个保姆。
江柚是真的彻底失望了。
长达一年内积攒的委屈，担忧，害怕，就这样，被江妈的无端指控给激了出来。
“上个礼拜。”她听见自己声音平静地说。
那她之前严防死守不许她早恋，又是怎么个说法？
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说的。
不然为什么前段时间——她跟姜宥最近一次看电影，也是将近两个月之前——也就是说，两个月前就发现女儿疑似早恋，却表现得无动于衷，毫不关心。
没注意到江妈跟在她身后，也走了进来。
江柚还挺佩服妈妈寻找蛛丝马迹的速度，这么快就能联系到那么久之前的事情。
“是。”
至于她小时候，那就更是欲加之罪了。
有的补习班离家很远，来回接送一趟特别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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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她当时应该就没相信她的说法。
小时候，爸爸妈妈对姐姐异于常人的聪慧欣喜不已，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姐姐身上，给姐姐报各种补习班。
江柚破罐子破摔。懒得扯谎找理由。
“是。”
江柚倒暂时察觉不出，领了这张纸后，家里有什么变化。
江柚抽噎地直视江妈，一字一句，道尽她的委屈和难过，“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
江柚弯腰去饮水机前接水。
家里的变故，江柚没有跟任何人说。
如果说江柚整个高二的记忆是混沌的，高三，则是全失的。
还有。
爸爸还在远在海外，不同音讯，妈妈则偶尔回市内，跟她意外在家里碰个面，更多的是，不见面不想念。
妈妈在家不仅要做饭，还要打扫卫生，照顾他们姐妹的起居。
“这款羽绒服是情侣款吧？”江妈仔细打量着，再度质问，依然没打消心底的狐疑。
“前段时间我在XX商场电影院门口就看见你俩了，你跟那男孩在谈恋爱？”江妈语出惊人。
江柚被江妈的声音吓得手一抖，水溢出杯沿，差点烫伤手。
妈妈为什么要这么说她？
她现在情绪不稳，必须用伤害别人，让别人感受到她同样的痛苦，她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江妈像是一个八卦的外人一样随口一问，不等她有所回复，就又匆匆退场。
是想警告她，她手里掌握得关于她早恋的证据十足？还是想告诉她，她根本就丝毫不在意女儿早不早恋，也懒得理会。
江柚抿唇，没打算开口。
她心疼妈妈太劳累了，又见大家都围着姐姐转，还要时不时顺道操心一下她，于是小学起，就懂事地自己说要读寄宿。
却没想到，江妈又替她找了个合理的说法：“是跟那个浓浓买来穿着玩儿的？”
她之前想要寄宿在学校，明明是因为，搬新家后住得远，来回路上不方便。
还有一句“是你们先打算遗弃我的”，被卡在喉咙，江柚说不出来。
“不提现在，就说你难道没有从小就故意寄宿住校，不想跟爸爸妈妈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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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有关于高三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什么叫为她搬家换新房，难道不是她和爸爸共同决定，直到临近搬家，才临时通知的她吗？
怎么到了妈妈眼里，现在又变成她从小就讨厌家里，不喜欢在家住了呢？
江妈也同样误解了女儿对她最后余留的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