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里,鱼飞替阿玛盛了碗汤,忽听外头有丫头来禀,
庄子很大,因而饭厅也离得远,一路上遇到了奴才,纷纷低头蹲身行礼。
“啶”一声,鱼飞手里的白瓷釉勺子敲在了碗沿边,她鬓边珠翠穗儿晃动,头上一阵细碎的响动,斥道:
又听菱慧格格娇滴滴,怯生生,羞答答的立在饭桌边,蹲身,
毕竟是太后赐的人。
慎肆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笑的有些无奈,
“你是和硕格格,她是个什么东西,身份地位比你差上一大截儿,我的儿,消消气,要是你不爱看,便回房去。”
又眼中带着宠溺,哄着鱼飞,
满满一屋子伺候的奴才,愣是一丝声音都没发出,整个饭厅里,就只能听见鱼飞与慎肆用饭时,筷勺碗碟相触时,发出的那一点细碎音。
来禀话的丫头被鱼飞这声斥,吓得跪在了地上,伏地不敢再动。
慎肆的脸上带着些笑,伸手托了一下鱼飞的手腕,捏住她手腕,隔着五彩斑斓的绣纹衣袖,又牵着鱼飞的手,出了里间,往饭厅里去。
外间的大丫头、小丫头立即蹲身,待慎肆牵着鱼飞出了屋子,这些丫头又起身来,跟在了主子身后。
慎肆低头吃菜,另一只手在桌下握住了鱼飞的手,紧了紧,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了一眼怒火冲天的鱼飞,问道:
父女两个都不觉得这有什么。
“偏生不去。”
鱼飞不依他,瞧见飘着雪的饭厅外头,袅娜聘婷的走来个穿着大红色旗装绣蓝色花纹的女子,她便是心头一阵无名火。
“你呀,如今是越发的骄纵了。”
“哪里来的狗奴才,没瞧见我与阿玛正在用膳?”
只冷声道:
鱼飞拿起筷子,将阿玛放在她碗里的那块醋排吃了,她本就是个小醋坛子,如今吃着醋排,半天没吃出味儿来。
“菱慧见过王爷,见过和硕格格。”
“穿着这般妖艳,也配是个格格嘛。”
屏风内,慎肆松开了揉捏着女儿臀瓣的手,也放开了搂着她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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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鱼飞和慎肆都知道,便是这般的极致简陋,其实两个人一顿也吃不完三菜一汤。
这个菱慧格格,便是太后赐他的两个美婢,身份也算过得去,好歹也是下五旗的格格,不必太重视,但也不能太过怠慢。
“让她进来说话。”
鱼飞不应声,慎肆也敛了脸上的笑,自顾着吃饭,周身又恢复了平日里生人勿近的那副模样儿。
又松开了鱼飞的手,看向伏地发抖的丫头,
“王爷,菱慧格格来了。”
慎肆是个务实的人,鱼飞虽然也爱花钱买些西洋新鲜玩意儿,可她从小以阿玛为榜样,从小又替阿玛管家,自然也养成了个节俭的性子。
“是。”
饭厅里摆的饭菜就同申慎亲王府一般,寥寥四个菜,三菜一汤,相较于寻常亲王府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简陋之极了。
“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阿玛在这里,谁也抢不去。”
鱼飞微微蹲身,微红着脸颊,心儿跳着,满脸都是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