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好像暂时都和顾折乌没有关系。
顾折乌根本没有看它一眼。
她听到了自己难以抑制的xi……
快乐。
她清晰地知道，顾折乌的平静和疯狂，都是为了她。
明明此时她心里是悲哀的，可是竟然在这让人窒息的氛围里，她嘴角止不住扬起来，就像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又哭又笑的，可是哭和笑都忍不住。
炙热的鼻息在齐悦耳边炸开。
她身体僵硬，死死抓着顾折乌的手臂。
浸满了悲哀的，快乐。
顾折乌浑身黑气里的细小电光越来越纷乱、细密。
可是她忽然意识到，顾折乌似乎不止是在意她，他似乎——爱她。
就在她仰起脸主动亲上顾折乌的嘴角时，脑海里系统警告的声音再次响起。
曲逢迎已经开始坐直身体给自己疗伤了，却发现顾折乌仍然在不遗余力地给齐悦擦眼泪。
他神情慌乱。
顾折乌的手不断收紧，他低下头，捧住齐悦的脸，声音小心翼翼：“师姐，不怕了，没事的……”
但眼角的泪水却越擦越多。
所以……滚吧。她想。
齐悦语气坚定了点。
“我不怕。”
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这一刻一样——
奄奄一息的曲逢迎就看见，一道黑影似乎是受到了某种神秘的重击，“哐”地一声，把门墙砸了个稀巴烂。
齐悦的心砰砰跳着。
她竟享受这放肆的掠夺。
酥酥麻麻的温热从眼角，瞬时蔓过全身！
在这混混沌沌，像梦一样煞气弥漫翻涌，甚至裹挟着浅淡血腥的大雾里，刚经历过生死的人，并无瑕顾及太多世俗、人伦，任务……
那眼底是悲哀的，可是对上他的视线，却有似乎沉埋着一些什么情绪，在引诱他来挖掘。
就在齐悦暗自懊恼，想要找理由让他先去处理元神兽时，顾折乌悍力的腰身忽然压了下来！
终于他忍不住，用牙齿Ken/yao了起来。
他只是低着头，克制着浑身骨血里横冲直撞的破坏欲和杀戮欲，用指腹轻拭齐悦眼角的泪痕，和唇角的血痕。
终于，他眸子里的光亮又开始消失，深海般克制的平静眸色，像是被什么刺破，暗涌乍然迸发，紫芒明灭间，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血痕擦掉了。
顾折乌竟然像是小狗一样Tian着她的脸，察觉到齐悦的颤抖，顾折乌声音暗哑：“师姐……只要你别再说走……只要你在我身边……你做什么都没关系……你觉得我是怪物看不起我也没关系……你讨厌我也没关系……你喜欢别人也没关系……只要你别离开我，你就是想要杀了我都没关系……但是你别怕我……好不好？”
像是一汪纯净的泉眼。
她不再害怕顾折乌会杀了她。
她知道自己也不对劲。
她忽然伸出手，透过顾折乌的腰侧，也紧紧地搂住了顾折乌，像是要把自己嵌入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再也不要出去似的……
元神兽的咆哮声引来魔殿里无数暗卫，顷刻间外边打作一团。
她感觉到顾折乌的安抚在她的回应里变成了掠夺。
“为什么擦不掉……”
不可能。
齐悦也很郁闷，她真的不想哭，可是顾折乌越这样，她一颗实打实的心就越来越泥泞，她也不想忽然之间就泪失禁的。
就在这一个眼神看过来的时候，齐悦十分笃信，顾折乌不可能会杀她。
他左手一收，又狠狠地朝着门外推出去。
没有因为系统的提示而终止她叛逆的行为，太阳穴果然
其实她已经听不真切了，她此刻陷入在这样的小世界里，是从未有过的……
悲哀是真的很悲哀。
“我……不怕……”
齐悦很快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些不对劲。那酥酥痒痒的厮磨从眼角，到脸颊，再到……她在他怀里仰起的脖颈……
甚至这短暂的混沌时刻里，在方才那惊鸿一瞥的觉察里，一个劫后余生之人的生死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乌烟瘴气里，被砸在殿外的元神兽在大雨滂沱下缓缓汇聚成形，它浑身的毛都炸开了：“你也……找死……”
顾折乌原先是讨好的语气，在察觉到齐悦的僵硬后，眉头越皱越紧，时间一点一滴流逝，顾折乌的情绪逐渐转变为委屈、愤怒。
元神兽要冲进来，被顾折乌一道屏障隔绝在外。
她不想装了……她此刻，只想为自己而活，哪怕这样旖旎朦胧的心态是短暂地，是被系统不允许地……
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她此时身体虚弱，还是心理脆弱，亦或是她对此并不排斥，甚至潜意识里，竟似也有些渴求……
齐悦的身子一下子Ruan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