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姐姐,我们走了,就算不能在一起,你也莫要忘记月儿,呜呜
这一过程缓慢而冗长,就在阿寻好似累得快睁不开眼时,霎那,有抹笑意在他唇边绽放,双眸明亮而灼热,好似恢复了往昔的鲜活。
只见阿一将一个用黑布包裹之物交到楚寻手中,将包裹打开后,里面露出一个不知是何材质所造的小匣,通体墨绿色。
萧瑶轻轻坐上床榻,没人注意到她,俯首看着那苍白的俊容,不由痴痴的用指尖描绘着他的唇,他的鼻,他的眼,一遍又一遍狠狠的记在心上,将真实的触感刻入肌肤里。
随着阿一的离开,竹屋内再次回归静谧,萧瑶侧耳听着怀中人那微弱的心跳声与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他浅浅的呼吸吹上耳畔,暖暖的湿湿的。
话还未说完,它便看到了骇人的一幕:萧瑶原本因黑水一役身上沾染的煞气不少,亏得她心境平和,道心稳固,这些煞气倒也伤不得她半分。只是眼下,她周身煞气浓烈将她包裹在内,而且大有吞噬之意。而再观萧瑶,正闭着双眼,眉心紧蹙,看上去十分痛苦。
于是它飞出丹田,对着萧瑶的脸就是一爪子,并怒道:你在发生么神经
亦是人修常道的:心魔!
可是少爷
我没事。楚寻朝他摆了摆手,缓了口气道:东西你找来了?
阿一隐忍着,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楚寻挥手打断,他微微垂下了眼帘,轻声道:不用再说了,我倦了,你出去吧。
他说,萧瑶,我终于看到你了。
阿一不负少爷使命。
这一声里满是绝望,泪水再也忍不住倾泻而出,她疯狂的扑在他身上,抱住他嚎啕大哭,可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听到。
说着,他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将匣子丢回给阿一,并吩咐道:若有一日,我走之后,便将此匣子与我尸首一并烧了,到时候我会写封信,无论匣子是否烧毁你都将信放入其内,留在这竹屋案几上便可。如今我将名下所有的财物都转到了你与月儿名下,将此事办妥后你便带着月儿与吴妈离开汤池镇,走得越远越好,莫要让她寻着,所谓仙凡有别,于你们于她都是最好的结果。
直到黄昏将近,浓烟逐渐散去,阿一带着月儿、吴妈回到竹屋,将墨绿色小匣放到桌上,随后他望着空无一人屋子轻声道:我们走了,你好好修炼,少爷一直在,他会陪着你的。
这便是那焕仙匣?
最后,他还是抛下她走了,唇角带笑。萧瑶尤记得他说过:萧瑶,我许你这一世,一世里我能走多远便陪你多久,不离不弃可好?
他想伸手抱抱她,但是却没有任何力量,动了动,终究是太累,无法如愿,只在闭眼之前他淡淡说道,萧瑶,如果可以,便忘了我罢
她憧怔着,直到眼前次恢复光明。
豹子虽不是人修,但也知道人若修道,不光要修修为,还要修道心。它自认自己给萧瑶的功法都是循序渐近,按照天地规则而行,绝不会使人走火入魔,出现这等情况,怕就是她道心出了问题!
她还在那熟悉的竹屋里,一桌一椅不曾有任何变化,只是阿寻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的苍白触目惊心。在他床前站着阿一、月儿与吴妈,没有人在哭,但泪水都在眼中含着,气氛沉闷而又哀伤。
楚寻轻轻摩挲着匣盒,双目若有所思,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我总归要留下些东西给萧瑶,不然待她出关寻不着我,怕是要钻牛角尖了。焕仙匣乃是我从相府一本供奉给仙人的仙家典籍中看到,若将此匣与人骨或兽骨一并火化,只要与之火化的骸骨在某一世为仙人或者神兽,便可转化为仙家宝物,骸骨本领越高法力越强转化成的宝物威力也越珍惜强大。我便赌那所谓的天神命贵,到底有多矜贵!
豹子在丹田内,正琢磨着接下来修炼的功法,冥思苦想不到一会,便感觉到萧瑶丹田之内仙气紊乱,隐隐有要逆流经脉的趋势。
于是她抬首,轻轻碰上他冰冷的唇,亦在这一刹,眼前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怀中的身躯亦消失不见。
萧瑶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一个个跨过门槛,经过她身前,然后离去,前方残阳似血。直到这片竹林天地只剩自己孤身一人,她闭上了眼,任由再次袭来的黑暗将她吞噬。
竹屋外滚滚浓烟燃起,萧瑶没有出去,她不敢去看,只靠在门槛上望着浓烟怔得出了神,体内那墨绿色匣子隐隐作疼,几乎快要将她撕裂。
心魔这种东西,一般只有人修才会产生。人有七情六欲,往往容易被外物情感所困惑,若是这时道心不坚或者对自己前方的道路感到迷茫时,心中便会出现一道阻挠修行的屏障,顾称为心魔。当心魔产缠身时,若是无法顺利摆脱
阿寻!我不要!!!
恩。阿一点点头,随后迟疑道:只是少爷,用近万两白银换这东西值得么?我查过那男子不是什么好人,长期沉迷于酒色,还欠下一屁股赌债,什么仙匣,说不定只是随口编的谎话来欺骗少爷。
孩子,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