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已经被忽悠瘸了。
王锦没有理会柳江河，而是低下头，努力思考着。
让一个叛徒敞开心扉，这其实比想象的还要困难。
柳江河哽咽了几下，眼眶瞬间通红。
王锦皱着眉，小声嘀咕。
眼看着对方没有反应，王锦拉过凳子坐下，让自己跟柳江河的视线处于同一高度。
王锦挑了挑眉毛，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
“是陆之首？不应该啊。”
“嗯，又一个对张生煮海大阵有兴趣的十恶。”
他现在的行为，其实跟那种在各大学校演讲赚眼泪的砖家没啥区别。
“他承诺过，用大阵改天换地后会送我一个愿望。”
十恶之人被天道唾弃，寻常的推算方法在他们身上都不起作用。
柳江河闭上双眼，声音越来越弱。
“我…我…”
“我用各种方法推算过他的身份，结果一无所获。”
“想想佘君，想想自己刚来佘家的时候有多开心，佘家有没有亏欠过你什么。”
“哦？”
柳江河眯了眯眼睛，补充道。
“那人身上的天机是乱的，不…他身上根本没有天机，就好像是被天道抛弃了。”
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似乎总带着莫名的吸引力，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派下任务的那个人一直挡着脸，声音也进行过伪装。”
再加上王锦灵感全力运转时会对怪谈产生莫名的亲和力。
“你问的那些问题，我知道的不多。”
“那人气息紊乱，有点像是孩子，又有点像是迟暮老者。”
王锦几乎用上了自己知道的所有心理学技巧。
柳江河顿了顿，眼神中带着几分恐惧。
王锦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却又相当动听。
柳江河犹豫着张了张嘴，随即抬头看向面前的年轻人。
“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
他记得胡小北的三姐提醒过。
“我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化蛟，可惜…”
他现在不需要压迫，只需要沟通。
年轻人摊开手，轻声说着。
“毕竟我跟佘家共进退，你也应该清楚我的实力。”
柳江河没上过中学，自然也就没经历过这种洗脑一样的话术。
最后就是为了卖你书。
所以，柳江河想通了。
“唉…”
王锦厚颜无耻地说着，似乎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刚才亲手拔了柳江河满口牙。
看似摆事实讲道理，实际上都是没什么用的废话。
这样来看…对方的身份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我只知道自己有同伴，却不知道同伴是谁。”
“好好想想，你们那一方其实根本没有胜算。”
“我…”
男人整理了一下情绪，看向王锦的眼睛，缓缓开口。
还没露面的十恶，只剩下了三四位。
他只想知道，棋盘另一头那人的身份。
对方是不是陆之首还不好下定论，不过已经可以确认是十恶了。
这其实并不难猜。
当然，王锦并不打算卖书，也没真打算从大概率一头雾水的柳江河口中问出同伙是谁。
“背叛这一切真的值吗？”
“别担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用一个又一个反问强迫对方思考，再趁着对方没有细想的时候抛出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