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甚至能听到茶水划过食道落进胃里的声音。
年轻人咧了咧嘴，把水壶和茶叶远远放到一边。
一个有天赋又肯努力的优秀晚辈，虽然阴险了点…不过也还有点底线。
清理掉叛徒，问出叛徒背后的人是谁，然后通过侧写揣摩对方的下一步计划。
完全符合礼仪的茶道相当繁琐，比如洗茶。
“如果非要喝茶，我更喜欢这样。”
就算还有其他叛徒，也不可能是柳天。
毕竟怪谈生命力顽强，吃点枪子也死不掉。
他在观察，观察这个被坑来的老师是不是想让自己也来上这么一口。
通俗来讲，冲泡的第一杯要在三秒钟之内倒掉。
不过以柳天的性格来看…
“我的老家其实在辽宁，跟常天青一个堂口，我还见过他几次。”
他大概率会看不起王锦，然后宁死不肯透漏半句。
这会让事情难办许多。
佘家虽然只是柳仙的一个小堂口，却也是王锦打通这条路的基石。
“真…真的？”
“老师，我给您泡茶。”
柳天不仅答应了回答问题，甚至还答应将自己近百年磨炼而出的感悟尽数传授给面前的年轻人。
如果不是因为柳家动荡导致自己心气郁结，他的枪法早就能更进一步了。
把自己的一身本领教给王锦，也不算埋没。
“可学生现在心思繁杂，没办法受您指导，还请原谅。”
这样可以洗掉茶叶上的灰尘，又不会影响什么口感。
真是太难得了。
“我不太喜欢这些东西，无用而且浪费时间。”
后者瞪大眼睛，似乎相当震惊。
再然后，他迎着年轻人见鬼一样的目光动了动喉结，将茶水咽了下去。
“诶，免了。”
茶厅中，年轻人对着表情恍惚的柳天拱了拱手，笑的相当灿烂。
反正线索肯定会断。
王锦不得不把调查的重心放在佘家。
那他妈是开水啊？
“好小子，那我就跟你讲讲。”
略微用一下侧写的能力，王锦就大概知道柳天这种几十上百年一直在闷头练枪的死脑筋会怎么想。
年轻人目光坚定，语气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咕嘟。
王锦站起身看向柳天，满脸写着痛心疾首。
于是对症下药，穷追猛打，然后大获全胜。
“老师武艺高强，我这种愚笨的人需要全身心投入进去才可理解一两分。”
“我今天来这，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唉，老师就老师吧。”
纯粹的武道，堂堂正正的对决，还有慷慨的赴死。
“所以，请您不要隐瞒，将那些可能有异常的事都告诉我。”
他说的是实话。
王锦叹了口气，又坐回了椅子。
柳天摆了摆手，随口解释着。
这就是王锦的打算。
如果这里不够安定，他也就没办法放心寻找柳仙奇物。
那样做不太好看，可确实是最保险的方法。
“咳，那真是太好了。”
王锦挑了
王锦说的这些，他再赞同不过了。
王锦想了半天，憋出了这样一个词。
他并不是没想过一枪崩了面前这个不太配合的柳仙。
年轻人笑呵呵地拿起水壶，准备倒进茶杯。
柳天笑了笑，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了几分，轻轻靠在椅子上。
王锦平时虽然不怎么喝茶，却也在来之前学了学这些规矩。
想要笼络这样一个可靠的帮手，不能用那些阴损手段。
“您还见过常天青？”
“老师您还真是…纯粹。”
相对应的，柳天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赢了比试，事情却变成了这样。
“没错，老师您应该也清楚我说的是什么。”
而王锦一个外人，担心柳家居然已经担心到了这个程度。
“老师，您请坐。”
王锦输了比试，却赢麻了。
柳天是被佘家供奉时间最久的仙家，他见证过这里的每一点变化。
柳天叹了口气，似乎并没有为难王锦的意思。
再加上佘老太爷被刺杀时，他的反应相当迅速，而且毫不留情。
男人抓了把茶叶伸进嘴里，然后拿过水壶灌了两口开水，晃了晃脑袋。
除此之外，常天青最后一次出现就在久春。
再然后，事情就会发展成王锦威逼利诱，折磨殴打，毁尸灭…咳。
随后呆呆地看着柳天。
“柳家一日不安宁，我就一日不能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