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不到，王锦会消耗生命来帮自己恢复眼睛。
“呼…”
而那位被称为神使的年轻人，正缓缓伸出手掌按在乌曈前额。
“谢谢。”
“恩赐。”
年轻人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
“这位是出了名的狂信徒，可吾主并没有对他降下任何恩赐。”
这就是邪神的压制。
被诅咒的生机与污染一起，呼啸着涌入乌曈的脑海。
终于，残存的体力已经无法再让他站立下去，这位神使坐在了乌曈身边。
显然，刚才的恩赐对他消耗很大。
“不过别担心，祂已经回去了。”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
“吾主的决定是…”
片刻后，神使缓缓松开手掌。
“…啊。”
与此同时，他冰冷苍白的手掌开始升腾绿色雾气。
身为狂信者的红面具，从来没得到过恩赐。
“抱歉。”
在那种必死的局面救下自己，又帮忙治好了眼睛。
神使身形摇晃了几下，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萎靡。
不管是昨天晚上在荣冠村，还是上次在学校。
“要不要加入我们？”
就连尊贵的神使，都只得到了没什么用的一丝垂怜。
并不是什么阿谀奉承，反倒完全处于真心。
他更想不到，信仰邪神的神使，会有这种干净的笑容。
“不过难得祂这么看中你，说不定有朝一日你会成为神使，并且不需要任何代价就能使用那种力量。”
后者的呼吸瞬间粗重了几分，却还是忍住了动手的想法。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红面具，后者没有半点动静，像是睡着了。
灯笼中的火焰不断明灭，将整个地下室笼罩在令人不安的猩红之中。
高纬度邪神主动帮自己治伤，这让乌曈有些恍惚。
毕竟在他眼中，红面具一直是自己的敌人。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升腾而起，诡异的嘶吼与低语在耳边回荡。
他能感觉到，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力量彻底沉寂了。
年轻人缓缓开口，给乌曈解释着。
“这…”
神使缓缓开口，语气庄严无比。
“想死吗？”
“我…”
那位存在治好了他的眼睛。
乌曈愣了愣，随即仔细思考着王锦刚才的话。
“你一上来就受到了治疗，他心里不太好受。”
乌曈挑了挑眉毛，表情有些复杂。
站在一旁的红面具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脚，身上闪烁着危险的气息。
“抱歉，每次使用祂的力量都会消耗我的生命，所以有点虚弱。”
“是因为之前跟他闹得不太愉快？”
不管是不是邪神的意思，这名叫王锦的神使都是个相当不错的人。
乌曈点点头，对着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回以笑容。
“…恩赐？”
纯粹，温和，令人安心。
他的声音有了细微的变化。
王锦一边说一边从口袋中拿出干粮，递给乌曈。
“就连我也只有一点点能力，还没什么大用。”
乌曈缓缓睁开双眼，随即发现自己的视线再次清晰了起来。
“很喜欢我？”
“比我强多了。”
王锦眯着眼睛，厉声呵斥着红面具。
年轻人笑了笑，深邃清澈的眸子似乎能直接看穿乌曈的内心。
年轻人拍了拍乌曈的肩膀，给他介绍着自己的身份。
“把你藏在这里也是担心医生找过来，别介意。”
王锦笑了笑，目光深处也透着几分遗憾。
没了刚才的空灵庄严，仿佛只是个普通的少年。
“就算拒绝也没什么问题，没人会找你算账。”
乌曈愣了愣，似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而自己，直接被邪神主动治好了眼睛。
后者一动也不敢动，只能静静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呼…”
这种差距…让乌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年轻人拍了拍乌曈的肩膀，长出了一口气。
他想不到，这个本应该高高在上的年轻人会跟自己并肩而坐。
乌曈缓缓点头。
似乎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王锦咧了咧嘴，露出笑容。
“嗯。”
“我也听说了你们俩动过手，可这位也没真正伤过你，不是吗？”
乌曈浑身紧绷，却依旧不敢忤逆面前的神使。
“看起来祂很喜欢你。”
“我叫王锦，那天晚上是我把你扛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