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仿佛不知道他的存在，正细心地加着水，推着磨，时而看看漏斗里流出来的细腻豆浆。
他站到角落里，继续目光追随着老婆婆，无声地哭泣。
那个小吃店门口挂着一块招牌：老字号手工现磨豆腐脑。
他用力地推着磨，目光痴痴地看着跟前的婆婆，眼眶湿润，眼泪不断落下。
要是每天都送，一个月就是12375元，比很多白领挣的都多。
明明是一伙的，年轻姑娘们却各有口味，老婆婆一边应承着她们，一边更加细心地加水。
“嗯嗯，确实，这味道很纯正，跟小时候我姥姥给我做的豆腐脑，味道一样！”
“是啊，快没了……”
“确实很好喝，比我在盛泰商场里喝的机磨豆腐脑，要好喝多了！”
“我要咸的！”
今晚每份外卖的平均提成为5.5元，一共挣了440元。
店门口摆了几张木桌木椅，有几位付了钱的年轻姑娘，正一边玩手机，一边耐心地等待着。
再也不用担心养不起猫耳吃货少女了。
方程发现了奈奈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听到姑娘们的夸赞，老婆婆脸上露出了慈爱和煦的笑容。
帮着把过滤好的豆浆倒进锅里后，剩下的事，变成虚影诡怪的中年汉子就帮不上了。
这夜晚繁华的商业街，也是美食一条街，刚刚送餐的时候跑过来跑过去，她就已经馋了，一直忍到现在。
“嗯，这手工现磨的豆腐脑真好喝！”其中一位姑娘加好糖，搅拌之后尝了一口，忍不住赞叹道。
老婆婆提起接豆浆的桶，往事先准备好的滤布里倒，进行过滤。
“婆婆，我是甜口，我要甜的！”
“奈奈，咱该去送餐了，再不送就要被差评了。”目送老婆婆重新忙活起来，方程说道。
过滤完，开始煮豆浆。
“可是再哭，他就没了呀！”奈奈眨了眨眼，有些担心。
“……”
说实话，阿莫维奇又是送他觉醒的“无上遗存”，又是馈赠他三份临别礼物，甚至连他老人家的骨灰都给了，这要是养不活奈奈，把她送走或者怎么着，那也太亏心了。
方程摸了一下她的头，说道：“老板不是管你饭了吗，让你吃了三份盒饭，另加一条鸡腿，两串烤鱿鱼，怎么还想吃？”
大约五分钟之后，豆腐脑煮好了，老婆婆一碗一碗端给姑娘们，再给她们拿来糖瓶和咸菜碗，让她们自己加。
在她提桶的时候，那只虚影诡怪赶紧跟过去，帮着提起来，同时还强忍着泪水，不让眼泪落到豆浆里。
终于，豆浆磨好了。
“哥哥，那只诡……那个大叔为什么哭啊？”奈奈拉了下方程的衣角，小声问道。
这画面看起来很温馨和谐，就像很多小吃店里，一家人一起忙活的情景一样。
根据每份外卖的远近不同，每单的提成也不同。
“婆婆，豆浆快磨好了吧？”
……
方程循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她指的并不是街口的马路，而是街口拐角处的一间小吃店。
他的手里，还提着几份外卖。
按照今晚这效率，以后每晚从六点半送到九点，两个半小时能送75单，挣412.5元。
“我也要甜的！”
从晚上八点十分，到十点五十，方程带着奈奈，当了两小时四十分钟的外卖小哥，一共送了80单，平均每单两分钟。
然而这中年汉子，却并不是人，而是一只虚影诡怪。
做人不能这样。
透过橱窗玻璃，可以看到店里有一台旧时代传下来的老式石磨，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婆，正一边往凹槽里加水，一边推磨。
奈奈指了指街口。
而随着眼泪飞落，他本就已经很淡的虚影，变得更虚了。
“哦哦，那咱们走吧。”奈奈点头。
“哥哥，挣到钱了，咱们去吃夜宵吧！”奈奈看着手机里的余额，就感觉看到了一串串各种各样的夜宵。
猫耳少女化作一道虚影，没入黑雾中，跟着离去了。
看着手机里显示的提成款，方程和奈奈都十分高兴。
旋即方程化作一道黑雾，消失在原地。
“嗯，快了，一会儿就做豆腐脑，闺女，你们是要甜的还是咸的来着？”
“应该是真的到了伤心处吧。”
她的腿脚不太灵便，但磨却推得很轻松、匀称。
“甜的不好吃，我要咸的，多加咸菜！”
她返回店里，收拾家伙什，等待新的客人到来。
邪神牌外卖小哥，效率就是高！
方程开启诡秘魔瞳，把这一幕全看在眼里。
因为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中年汉子，帮着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