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秋露浓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开口。
他瞳孔泛着光，问，“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呢？我的姐姐。”
“只是这样吗？只是这样吗？”
十七一面痛苦的呻吟，一面挤出一个惨白的笑。
“这天下之大，将再也不会有东西能囚禁你。”
让人颤栗。
他们中打多都没有神志，却感觉的到这两人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谓是神仙般的人物。
十七一愣，眼睛也逐渐亮了起来，隐约跳动着兴奋。
“你装得太像了。”
十七忽然意识到是什么出了问题。
刀光如水月晃动的明月。
十七挣扎着，抬头来，额头上汗津津的。
“我就知道你会在意那些杂碎。”
“对，我变了，难道你就没变吗？”
秋露浓歪着头，手指翻飞，折仙也在她手中舞动。
“在那之前，我怕折仙落入别人的手里，就下了个限制。”
十七剧烈的痉挛，像突发恶疾的癫痫病人，手上青筋暴起，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秋露浓握住手中的折仙，大步向前奔去，奔向了属于自己的战场。
时而静缓，时而加速
“你变了。” 她轻声说，“我现在看你，和以前简直不像是一个人。”
嘎然而止。
“哈哈哈.....”十七大笑，眼角溢出眼泪，漂亮的眼睛雾蒙蒙的。
尖锐的啸身骤然停下。
“这是什么？”
“姐姐，来杀了我啊！”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抱住了自己，在地上痛苦的翻滚。
少年全身的血液都在剧烈的冲撞皮肤，像是滚烫的熔浆，他嘶吼着，痛苦不堪。
他们两跌跌撞撞，几百年后，竟然又走到了彼此厮杀的一步。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剑灵，甚至......我来这都是为了带你走。”
起初，他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他见到不远处秋露浓的眼神。
秋露浓也跟着歪头，几缕墨发垂落。
“算不上怀疑，只是凑巧而已。”
他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我就是这样固执的人，我永远都会是这样。”
“我们怎么会这样呢？姐姐。”他歪头问。
“是我小看你了。”
其实秋露浓和十七已经很收敛了，
“有趣！实在太有趣了！你又变成了以前的姐姐了。”
十七狂啸，瞳光如箭，略微有些许失望。“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两人的长发都随风舞动，一言不发的与彼此对视。
“我没有变，我也不会变。”
整个魔界都鸦雀无声，宛若一片黑色的死海。
十七第一次维持不住自己的从容不迫。
她走过来，弯腰捡起折仙，冷冷的俯视自己，瞳光寒冷。
她语气淡淡的。
人影在云层间穿梭，动作简单至极，刀刃碰撞、收刀。
他不再胜券在握，反而像个遭受酷刑的孩子。
而密集的剑气 始终慢她一步。
挥剑的少年无声的从空中落下，瞳孔涣散，墨发凌乱在脸部舞动，美得如栩栩如生的雕像，又像被折断翅膀的天使。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衣摆一丝不苟的抚平，小脸面无表情，仿佛凝结着冰。
十七面容狰狞，高声嘶吼，配上那张稚嫩且美丽的脸，仿佛是拿错了剧本的演员，强行扮演不属于他的角色。
“我甚至都没想过，会这么快就用得到。”
“那样的乖巧，楚楚可怜，只怕任何人见了都会忍不住相信你，怜惜你。”
她的神情平静如以往，双眼幽深又明亮。
他刚才用的那把剑，折仙。
“除我之外的人，只要使用了折仙，都会遭到反噬。”
“限制。”
风声骤起。
此前的震惊失魂落魄似乎从未有过。
折仙被他丢在一边。
“这样么？”十七问。
对击，闪灭，再闪灭。
十七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脚边碎石滚落。
每一个字都无比用力，声音振聋发聩。
“我看着你的背影，孤零零的，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孩子一样。”
“所以我一直在准备着，等以后解除折仙对你的束缚。你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宽大的袖摆被摔在身后，纷纷扬扬。
他们之间放弃了最直接的力量对决，彼此靠近，改为近战。
十七躺在凹凸不平的礁石地上，秋露浓头顶漆黑的夜幕，他们站在残败的战场中央，像敌人一般痛恨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