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到处充满了人们的惨叫，且战且退的人群中仅有十几名五阶到六阶的觉醒者在苦苦支撑，掩护其他人撤退。
“应该的。”
女人看向孙药，远远地抛了个媚眼：“算了, 大气运者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杀的呢, 真可惜，差点就能悄悄抢到两个猎物了，这次就放过你们，欧呵呵呵呵。”
这些人都是光谷如今的中坚力量。
孙药走上前，对着小姑娘谢道。
他看到湘楚恬苍老的面容上，还画了一个细致的妆。
女人笑的花枝招展，一些慌张撤退的人们路过，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呆呆地看向了她。
“再见！”
“哼，我们华夏儿女向来不惧外敌，总有一天，你们会像流传下来的传说中那样，被我们杀得像老鼠一样躲藏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
可没想到九尾只是打了个照面就走了。
自称湘楚恬的‘小老太’背着手，微微偏着脑袋，脸上漾着笑容。
可孙药却忽然沉默了，他想起了刚刚那个女人的话。
就在孙药以为自己必死之时，他脚下的地面忽然整个塌陷，而他也被什么东西迅速缠住了脚腕，将他猛然拉扯进了地下。
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挖出了一个大大的坑洞，他和顾七七两个被拽进黑暗的土里一路急速拖行，不一会儿又被扔出了地面。
“呸呸！”
他和顾七七两个浑身脏兮兮地，浑身粘满了泥土，再看那女人，已经距离自己有几百米远了，而在他们中间, 背对着他站着一名一身碎花绿裙，双马尾上扎着夸张红蝴蝶结的小女孩，看样子约摸十一二岁，身高不足一米五的样子。
孙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真心地伸出了手。
可是，孙药分明记得书本上记载着，自第一次无魂者之灾后，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没有了老年人的。
“你们快撤吧，去最终防线，这里已经守不住了。”
小姑娘声音清脆，但转过身后却让孙药心底一惊。
“真是令人敬佩呢，为了族人，不惜耗费本源，变成了这个鬼样子，如果你们人族还能在这场收割的狂欢中存活下去，那么想想未来，还真是让我们感到害怕啊。”
“欧呵呵呵呵，那我可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呢。”
“那你呢？”
几个妖族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压抑了许久的
“这雨，下的刚刚好呢。”
湘楚恬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礼貌地跟孙药握了一下。
但哪怕这个妆容再细致，在这张脸上也显得有些不搭。
孙药毫不犹豫地走了，有多少能力，便承担多少责任，这里的战斗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这孩子救了自己。
“我？当然是掩护你们啊，不然你这连敌人都看不起的小弱鸡能跑的掉？”
“我叫孙药，比你大一岁，很高兴认识你。”
可以看出, 这个妆是花了心思的。
缠住脚腕的树根主动松开并重新钻入了土中，孙药一跃而起, 在确认周围安全后抹了把嘴，吐出几口沙土。
她仰头看向天空，厚厚的阴云将整个城市压得快要透不过气来，银色的雷霆不断从中一闪而过，将那些溅出的鲜血在空中照亮。
“人族木系觉醒者？传闻中的江城四杰？”
五名大妖王就那么虚立在半空中，冷眼观看着地面上的屠杀，雨水打在他们身上，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弹开，无法打湿他们半分。
但妖族与妖兽实在太多了，一名六阶的觉醒者独自一人便被四名六阶的小妖王围攻，形式岌岌可危。
她看向顾七七，顾七七只是远远地，礼貌地微笑着。
“半神？”
弥漫的硝烟与焦臭被雨水掩盖，散发出一股股更为难闻的味道。
所以他们只想离得再远一些，以免被那个疯婆子误伤。
“谢了。”
“呃，不要露出这种伤感的眼神好吧，搞的就像我得了什么绝症，马上就要死了似的。”
湘楚恬也不在意，转过身任由从地下破土而出的树根托着她迎向如潮般冲来的妖族。
本来他们早就看上了孙药两人，但是青丘九尾却莫名出现在这里，并将气机锁定在他们身上，仿佛在告诫他们，这两个小家伙是我的。
这哪是什么小姑娘呀，这分明是一个脸上爬满了岁月的褶皱，苍老地似乎立马就能行将就木的老太太。
“很奇怪吧，其实我只有十五岁来着，我叫湘楚恬。”
屠杀这些普通的人族，他们根本没有兴趣。
淡淡的口红，刷得微翘的睫毛, 细细的眉笔，还有那隐约遮住了老年斑的粉底。
随着一声魅惑的笑容，那女人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看上去心酸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