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到此处,心中又烦闷又焦躁,我突然很希望自己是神话中的仙人,踏一片祥云就能抵达想去地方。
师父见游祁如此劳师动众,又处处细致周到,反而不再提及离开王城的事情,只是又专心看病开方子。
“看样子这东西不好找,得再去远点的水塘。”我又下水仔细翻找,也不见红色小果实。
走了两里路后,从背后而来的河水已经能没过我们的小腿。我与君迁也顾不得鞋袜,只认得一路往回奔走。
“小箐儿,那里有个人!”师父指了指靠在一个大木棍上的人。
游祁忙与当地官府周旋,我与他散多聚少再加上师兄说,师父不大喜欢我与游祁来往,我的行踪对就多有隐瞒。
师父三番五次想回去,可都被游祁拦了下来。
“眼下时局动荡,呆在王城较为安全些,等皇家贵族的事务稳当,再寻安宁的住处也不迟。”
官府的大船却是比我来时的商船稳些,再加上雨夜连绵,顺流而下到漓州府也不过花了三日多。
可又有谁能料想的到,没几日安生日子,便传来漓州府连夜暴雨,而后漓河洪灾泛滥。庄稼涝死了暂且不说,连同着疫病也蔓延开来。师父一听得这消息,急急忙忙就要往回赶。游祁申领赈灾的款项和一些物资带着我们师徒四人一起回漓州。
“小箐儿,君迁。你们俩去水边看看,有没有水边红,有的话摘些回来!”师父一句嘱咐,我与君迁便踏上了找水边红的历程。
在小半年的时间里,朝堂上发生的纠葛我们并不清楚,游祁而提起也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
我虽是安慰他,可心中也有些害怕,但又觉得应该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重。
我急忙冲上前去查探,他有呼吸尚存,只是脉搏细数十分虚弱。
心中悬着的石头将我压得紧紧的,这洪水并不能预料,也许下一秒我和君迁就会被洪水卷走。
“小箐姐,啥是水边红?”
只记得那一日游祁派人来说酉时之后所有人熄灯闭门不出。我和大师兄爬到房顶上看,几对兵马从坊市间路过,远远的看见皇宫那边灯火通明。
我心中暗叹不好,“君迁,快,快跑回去,我们得快些回去告诉师兄和众乡亲。就说快发大水了,让大家上秘陇山上去。”
游祁知道师父闲不住索性又替我们师徒四人改头换面,在王城开了一家新的药馆,甚至连同秘陇山上还存活的药材也一并收获后送来了王城。
“小箐姐,这怎这么多雨水……”君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栗,又带着几分恐惧。
湿漉漉的街道,空气中满是说不出来腥味,我与师父出门都带上了面纱。
从盛夏一直到冬日,时间飞逝,小院内葱茏的绿叶也掉得光秃秃的,咳嗽风寒的病人也多了起来。
“师父,快发大水了……”君迁大喊
“水边红就是水边上红色的果实。”
大赦天下先不讨论,赋税减免算是好事一件。
第二天早上,生活依旧如此,只是官差又在街道上忙碌起来,张贴着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的告示,赋税也略有减免。
没走几里路,又下起了小雨,好在我们带伞便一路走着再去一个水塘子看看。可这雨却越下越大,水我与君迁约定若是再没有便先回医馆改日再来寻找。
“嘻嘻……”我也没当回事一直绕着水塘边走,并没有什么发现。
洪水褪去后的漓州城一片狼藉。不少年轻人都离开了漓州,剩下的几乎都是没有办法离开的老人又或者是被遗弃走丢的小孩。
若是我与他爬上山去,也许可以有一息尚存,但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洪水滔天席卷整个漓州府。
师父每每听到此处,叹气几声,只能无奈的放下了刚才还捻着胡须的手。
那人醒来后并不记得自己是谁,来自何处。师父说大概是癔症吧……
毕竟听说官府已经在修堤坝,虽说不能速成,但提醒防洪终归是可以的吧……
我抬头一看,明明山前并没有溪流,可自太阳落下方向的水流却潺潺不止,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不怕,我们脚程加快些,定然能赶上通知大家……”
“噗嗤……小箐姐……”君迁一脸无奈的看着我笑。
今日天气晴朗,宜出行,漓州府的一切都在慢慢恢复,往日那个热闹的场景定然会重现。
好在雨终究是越下越小,我与君迁飞奔着回了坊市之内。坊市内的朦胧细雨与刚才的瓢泼大雨仿佛两个地界。一片宁和的街市仿佛我和君迁只是做了一场异世的大梦。
由此这位少年便留了下来,师父不知他姓名,便随即给了一个君迁的名字,留在了医馆中。
雨幕成墙,水雾蒙蒙,雨滴落下溅起了泥水,将鞋袜都打湿了。但前没屋舍,后无店家,我与君迁只得加快脚程。
“小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