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摇头，别有深意看了眼张茉，“小医匠非女仆奴隶，此次又立下大功，孤无权将她赏赐他人，麹将军喜欢，自己说服她。”
张茉故作疑惑，“使君为何要让小女洗脸？”
而此女身段凹凸有致，这胸围如何束也能看出是女子，还有那小蛮腰，他两只手就能圈起来，再观她的脸，从中间一线分开黑白两色，这便是覆盖住一侧让太阳晒也晒不成如此模样。
袁绍眸光幽深地看着她，突然伸手拉开她捂着脸的手, 另一手朝张茉那半张黑脸摸去, 拇指在她脸颊上使劲搓擦了数下。
张茉不知他这个留在身边是什么意思，索性装糊涂，“多谢使君厚爱，家师已答应留在冀州，小女自然跟随师父为使君效力。”
“你这脸治不好？”
张茉此刻在心里把麹义咒骂了几十遍不止，这厮真的是欠收拾！太欠收拾了！说话就说话，掀她帽子作甚？这下惨了，被袁绍看到，会不会被认出？
张茉知道他想干什么，自己现在这张脸是名副其实的阴阳脸，根本不怕水洗。
“哦！”
张茉心中一阵恶寒，一把搡开麹义的魔爪，对袁绍服了服，假装害羞，转身便朝医务营走去，师父那儿应该有可以让人不举的药吧？！
果然是双生子，同她兄长长得一样，脑瓜子也一样聪明，可惜了这阴阳脸，袁绍目光再次落在她黑色的半边脸上，若这边恢复正常，此女该是如何倾国倾城？！
张茉垂泪点头，“师父这些年试了许多办法皆无用，我便是想让这白皙的一半晒黑也无法。”
“是吗？”
“让你洗便洗！”袁绍沉声道。
“哦？竟是如此……”
袁绍打量着张茉，带着几分怀疑道，“小娘子看着眼熟，极像孤见过的一位……很特别的男子。”
自张茉被吕布抓走，袁绍夺下冀州后便派人去并州打听了，却无半点消息，如今找到一丝线索，怎叫他不激动？
张茉茫然摇了摇头，“小女三岁被丢弃，基本都不记得了，这些年师父亦带我寻访过家人，却如大海捞针，使君若有兄长下落，还请告知。”
袁绍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腹依然是红白色，并无半点黑色。
他声音带着两分急切问道：“小娘子当真有兄长？可还记得家在何处？父母姓甚名谁？”
张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下意识后退两步，旁边麴义差点被她带倒在地。
他说着又看向张茉，“令兄智谋无双，小娘子亦不差，今日若非你向天借神兵，孤这些将士可都回不来了，不若日后便留在孤身边？”
他从前也不是没怀疑过张先生可能是女子，有一次假装无意拍过他胸膛，并非束胸，触感确实是男子，便也打消了这个怀疑。
袁绍摆了摆手，“那倒不必。”他可没这么闲，来研究这脸是不是真晒不黑。
张茉心思急转，先是惊讶，一瞬后又垂下眼眸，用手捂住阴阳脸，声音带着丝丝哀伤说道，“小女因长了阴阳脸，自小被家人丢弃，模糊记得家中似有个双生兄长，使君见到的男子或许是我兄长。”
虽然黑的这边其实并没有很黑，但和白皙这边一对比，那种感觉就像大家都觉得黑人的牙很白一个道理，看着怪异得很。
“使君不信，我这几日便不戴帷帽，过几日您再看是否会变黑。”
张茉只是愣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就算被认出其实也没太大关系，观袁绍此时反应, 曹操显然是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顶多是张先生的女子身份被拆穿，自己虽然骗了他，但不管是在洛阳还是在对付牛辅的时候，自己都是真心在帮他。
“竟有如此神奇之事？”袁绍诧异。
不待袁绍追问，张茉又问道：“不知使君见过的男子身在何处？可否让小女一见？爹娘虽不要我，兄长或愿认我。”
这时麹义走过来，一手搭着张茉肩膀对袁绍道，“主公，把小医匠赏赐给属下为妾吧？”
士兵很快端来一盆水，袁绍吩咐道，“把脸擦洗一下。”
袁绍不像曹操没脸没皮的，此人重身份、好面子，妥妥的古代绅士，当初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她才敢跟张机过来，如果换做曹营，她是打死也不敢来的。
睡服啊？麹义食指在张茉白皙的半边脸上轻抚了一下，低声坏笑，“待本将军病好，睡服你可好？小医匠……”他着重咬着睡这个字，语气极为暧昧。
难道真是双生子？如此巧合？
张茉怯怯应了一声，走过去掏出自己的手帕，在众目睽睽下仔细把脸洗了一遍，袁绍见她洗过依然是阴阳脸，便是连脸上的斑也还是原来模样，暗道，“世上竟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双生子？天纵奇才？阴阳脸？全叫孤遇见了？”
袁绍顿时满是失望，“孤也正在到处寻他！”
然而这并没有打消他的怀疑，他转头对一个士兵道，“去打盆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