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恺冷笑道:“你们进入北京城逼死了崇祯, 按理来说已经取大明而代之,可流寇终究是流寇,强盗本质没有改变,于是追赃助饷,天怒人怨,民心尽失。”
宋献策神情一肃道:“愿闻大王高见!”
既然要占天下,那么自然就想要一个不是那么破败的天下,否则恢复国力还不知道要用多少年, 因此建奴才是大敌,不逐建奴, 天下难安。”
这个时候吾皇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占据天下,还这天下一个太平人间,是如何能与民生息,创一代盛世皇朝,相信大王也是一样。
而且李自成随着实力的膨胀野心越来越大,他就算知道现在大顺军的战斗力不如武锐军,但是想让他乖乖听自己的话充当武锐军肃清天下的马前卒,那估计也是痴心妄想。
冯恺闻言大笑道:“替崇祯报仇倒是能算得上,可替百姓出气?这话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北京城死于乱兵手里的无辜百姓多到难以计数,更有无数的女子被你们这群强盗凌辱之后生不如死,汝可知道当你们这群强盗离开北京之后,整座城池都没了生气,汝可知道所有北京百姓都恨不得将尔等碎尸万段,食肉寝皮!”
宋献策默然,而刘宗敏则是双眼喷火,浑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也忘记了,他面对的人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轻松的摘掉他的项上人头。
宋献策苦笑,他不觉得在潼关会没有武锐军的探子,也就是说潼关战事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冯恺的耳目。
不甘是肯定不甘的,起事多年转战天下,面对官军一次次铺天盖地的围剿,被
咱们拷饷,杀尽京城里面的那些狗官,让那些为富不仁,心如蛇蝎一样的权贵生不如死,难道不是替崇祯皇帝报仇?不是给满京城的百姓出一口恶气?”
外臣承认,我们原本就是一群流寇,然而流寇之所以是流寇,是因为无力抗拒官军不得已而逃窜,如今明廷已亡,不管是天下人皆知的光统帝还是在南京苟延残喘的弘光帝都不可能延续大明国祚多久,这天下已经到了换主之日。
话没说完,就被宋献策用眼神止住了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这大明天下与其说是亡在我大顺手里,倒不如说是亡在那些狗官手里,大王是没看到那些狗官奴颜婢膝的模样,若是看见,怕不是得要作呕。
他从来都不会低估这群强盗的破坏力,届时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会惨遭毒手,不知道多少柔弱女子会被蹂躏至死。
这个时候如果还藏着掖着,纯粹是把冯恺当成傻子, 得到的效果没准还会适得其反。
可是想想还是算了,这群强盗到了江南,遭遇什么样的抵抗先不去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一旦如扬州那样的重城被攻下,只怕那些重城瞬间就会生灵涂炭,彻底沦为鬼城。
冯恺冷笑:“好好活着不好吗?看在华夏苗裔的份上,给你们一条活路,如果不愿意,本王并不介意挥起屠刀,先把你们赶尽杀绝,也算是给这全天下枉死在你们手中的百姓复仇,然后在提兵鏖战建奴,让这些关外野人知道,侥幸入关并不代表他们能享有这花花世界,更多的可能是自寻死路。”
至于现在他给出了李自成出路,而李自成会不会接受摆布,目前还不在冯恺的考虑范围之内。
冯恺冷哼道:“华夏已无流寇生存之土,你们如果不想被本王的大军彻底歼灭就滚,滚去安南、倭国甚至更远之地,如此本王看在同为华夏之人,也体谅你们是因为活不下去被逼而反,这也算是本王的最后一念之仁,否则大军到处,立成齑粉!”
刘宗敏豁然起身怒道:“崇祯皇帝死之前在御案上留下‘满朝文武皆可杀,勿伤百姓一人’,可见崇祯对文武百官已经恨之入骨,北京雄城,两日而破,不是我顺军战力强悍到了那等地步,而是卖国求荣的狗官开了城门,还箪食壶浆,喜迎王师。
宋献策悠悠叹道:“大王这是想要驱虎吞狼?”
冯恺也没了继续废话的心情,冷声道:“本王是不是司马昭不劳闯王关心,但现在本王是朝廷赐封之川王,武锐军是朝廷的军队,而你们是贼寇,而且还是逼死先帝的贼寇,本王与闯王之间本身就是不死不休之局,所以不存在什么狗屁同盟,不过本王倒是可以给闯王指一条明路。”
刘宗敏脸色发白,却依旧辩解道:“我们一开始拷问的就只有士绅权贵,劫掠百姓是吾皇麾下老营的兵,他们见不得咱们发了财……”
其实按照冯恺的意思是让李自成带着顺军前往江南,借李自成的毒手将江南的土豪劣绅消灭个七七八八。
“闯王想和本王同盟共击建奴,等到把贱建奴赶出山海关,再明火执仗的和本王硬战一场来决定天下归属,看来建奴在潼关给闯王的压力不小啊。”
所以宋献策径直说道:“大王说的不错,建奴凶悍,吾皇凭借雄关御敌也是力不从心,按照当前的态势,最多半年,潼关难守,一旦潼关被破, 关中门户失守,建奴大军杀入中原腹地, 再和西路建奴汇合,只怕整个天下都将糜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