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的,只是一片无尽的废墟。
身影愈来愈浅淡,丽春娇抬了抬头,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当完成后,那便不需要再多看一眼。
还剩一两步的时候,少女还在那里跟蜗牛似的挪,江迟衍都要气笑了。
然后,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青年。
在看到白衣青年的身影消失后,丽春娇突然松开了手中的长鞭,任由符纸打在身上。
“这样,千年的轮回也算结束了吧。”
她声音低不可闻:“抱歉啊。”
江迟衍朝她点了点头,声音很淡:“那块玉支撑你离开这里,沿着路一直往前就能出去。”
还没开口话就被打断。
南鹭公馆,一片艳丽的玫瑰间,青年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道。
姜殊余抬了抬手,手中唐刀消失。
即使心脏上中了一刀,他脸上依旧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王瑧苦笑一声。
他重重咳嗽了一声,笑容有些苍白:“为了天下苍生,不过牺牲少数人而已。”
微风中,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呢喃。
“毁了你安稳的一生。”
赵欣然愣了愣,但她也知道现在情况危急,不是多说的时候,就按照江迟衍说的,沿着马路往外面跑。
然而在看到姜殊余后,那抹焦躁瞬间就散了。
小区外,姜殊余看着对面匆匆赶来的青年,眼睛眨了眨。
“嗤。”
王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向姜殊余身后,突然道:“若是他执掌时星,在千年前算出那个灭世预言,也会和我一般,殊余,在那种情况下,他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是一个,丽春娇至今都没办法忘记的人。
赵欣然眼里一喜,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殊余……”
但在出去后,那一瞬间的温度升高仿佛不存在一般,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千年前差点酿成大祸,之后每一世,时星的执掌者都活不过二十五。
“算了,真没意思。”
这就足够了。
这其间的愧疚,不知道是对被她缠了数年的卓文怡,还是那个一直笑着的,即使在死前,也温和地对她说“没关系”的温柔青年。
最后剩一定距离的时候,他直接停在原地,等对面磨磨蹭蹭一小点距离恨不得走上一天的少女过来。
江迟衍几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赵欣然咬牙往前面跑,却在拐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姜殊余灵力出现剧烈波动的时候江迟衍就察觉到了。
似乎杀自己只是一件任务。
小区里,王瑧握住胸口的刀刃,拔了出来。
即使她因为前夫的挑衅,失控,堕为厉鬼,依旧温声对她说,没关系,我不怪你。
姜殊余挣
对于自己的解释,永远不在意。
***
他笑了笑,看向对面的姜殊余:“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王家没有毁约,现在你我之间是不是不会这般。”
丽春娇最后看了角落里被绑着的少女一眼,下一秒,身形骤然散了。
素白的衣袍间,无数嫩绿的枝蔓缠缚上来,鲜血瞬间染红衣衫。
右手轻轻垂下,手指上是大面积的烫伤。
她神色恹恹,只是在看向角落里的少女时,眼中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愧疚。
只眨眼间,娇嫩的玫瑰花一瞬间枯萎。
他磨了磨牙:“姜小余,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有事跟我发消息,嗯?你把我话都当耳旁风了?”
只是这个小区被人布下阵法,即使是江迟衍也要在外面耽搁一会儿。
***
最后一道微光消失,原地空无一人。
身上越来越冷,王瑧自嘲般笑了一声。
甚至,在杀了自己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大仇得报的喜悦。
在虞红仇视的目光中,丽春娇笑了笑:“荆北路,源语小区,我把一个纯净的灵魂藏在了那里。”
直接伸手将试图躲开的少女拉进了怀里。
江迟衍面上和平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眼中却压抑着剧烈的波动。
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
月影横斜,南鹭公馆最终慢慢淡去。
青年似乎是匆匆赶过来的,向来从容不迫的他,这次脸上竟然带出了几分焦躁。
姜殊余冷着眼,神色淡淡。
好在赵欣然刚才从一个阵门冲了出来。
一个很温柔的人。
说罢,自己率先一步朝赵欣然刚才出来的方向走去。
她一直是这样。
小区内发生的一切尽收丽春娇眼底。
是江迟衍。
“我没有任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