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是一种被玩弄于掌心的悲愤。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肖静手脚并用的爬到方牧腿边，抱着方牧的脚，哀求道:“只要你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
这么简单？
两个字，却让一旁听着的郑悦圣吓了一跳。
房间内很安静，方牧和郑悦圣都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我有点理解老王了。”方牧突兀的说了一句，转换话题道:“说出来吧，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让你死了之后，能够得到你们家族的认可。”
郑悦圣叹了口气，道:“你确实应该老实交代。”
“戴罪立功。”方牧缓缓道:“可以给你一个名份，你是为了斩杀厉鬼而死的，你家族也会因你而有荣光。”
她并没有临死反扑，因为没这个实力，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喊，因为没这个必要，她现在只想默默的享受生命的最后时光。
肖静怔怔的盯着方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之后，脸上的表情渐渐转为坚定。
“饶命。”肖静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两个字，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她这个样子，反倒让方牧明白不少，不打算说，意思就是还有说的。
“能让你死得有尊严一点。”方牧笑道:“这段时间我也在跟着你们学基础知识，尤其是关于律法这方面的事情，你说如果觉醒者和厉鬼为伍，除了死之外，还有第二条路吗？”
怎么说也是曾经喜欢的人，现在看着这幅样子，他莫名的替自己不值。
“都要死了。”肖静苦笑道:“你认为我还有什么机会？”
看着这张恐怖的脸孔，肖静感觉到呼吸困难，原因在于她的脖子已经被这副面孔的主人抓住，根本动弹不得。
肖静艰难的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你早就安排好了，都是在为了让我帮你办事，你在利用我。”
“荣光？”肖静抬起头，满脸茫然。
“我不想的，但是你不知道，走尸人很传统，他们都看不起我，我疯狂斩杀厉鬼，疯狂的救人，可是没有任何人正眼瞧过我。”
方牧没有回答，直接掐着肖静的脖子提到屋内，顺手把门反锁上，这才把肖静扔在地上，满脸都是嘲弄之色。
“我说……”
利用？岂止是利用，完全就是把她当做玩具在玩耍。
一边说着，肖静将头埋在膝盖上，一边哭泣。
她张牙舞爪，想要反抗，但是脖子上的窒息感，让她提不起反抗的心情，瞬间软弱下来。
命才是最重要的，肖静并不想做出视死如归的样子，只要能活下来，现在让她脱掉衣服，在外面跑三圈她都愿意。
“你的过，必须死，你的功，让你换个死法。”方牧顿了顿，道:“你不是说曾经是世界的守护者，是英雄吗？我给你个英雄的死法。”
她不是笨人，不然也想不到一石三鸟的计划，当看到房间中的情况之后，尤其是看到郑悦圣好生生的，她早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方牧摇头道:“我可以从你那里套到话，你要相信我有这个能力，所以我是在给你个机会。”
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肖静选择闭上嘴巴，她不打算说任何东西。
肖静赶紧转过去，飞快道:“我说，我什么都说，能让我活下来吗？”
郑悦圣感觉不可思议，眼前这一幕颠覆了他的想法。
恐惧？
“何必……呢？”
除了恐惧和绝望，还有一种被人嘲讽之后的无能狂怒，在肖静心头升起。
确实是这样，但凡是觉醒者和厉鬼为伍，无论他做了多大的贡献，最终就只有死路一条。
“每次救人我都在想，我是英雄，我是在这世界成为他们的守护者，这本来是很荣幸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去想家族的名分。”
手机上面有肖静的档案。
这句话“何必呢”一出口，肖静再也忍不住了，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有功可以奖励，有过也必须得罚。
肖静抬起头，已经泪流满面。
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从来都不会相抵。
方牧伸出手，旁边的郑悦圣马上拿出手机递了过去。
肖静陷入沉默，闭口不言。
绝望？
方牧点了点头，看着手机上的内容，道:“那就看看之前的吧，没加入之前，你斩杀厉鬼十二个，救下普通人二十二个，唉，何必呢？”
方牧问道:“什么时候加入幕后人团伙的，杀了多少无辜的人？”
在肖静心中，曾经的梦想就是斩妖除魔，维护人世和平。
其实他并不知道，所谓的曾经的梦想。
肖静直接道:“半年前，杀了……十九个人，其中有普通人十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