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容得。"岩仓具视这样说道,"我在想,赶在中国皇
天皇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一着,"把百姓全部迁移走?去到哪里?其他地方还能够容纳那么多的百姓吗?"
"但,兵部卿阁下,您有没有想过,若是此计不成的话,则中国人谋夺我国土之野心,又该如何抑制?"
"难道您甘愿接受一个把我们的国家的土地割让一半于中国人这样的悲惨结果吗?难道您还会天真的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国家即便能够存留,也和亡国已经没有很多不同了吗?"
他说,"陆军卿阁下,您以为,此事能否有操作性?若是没有的话,面对中国如此咄咄逼人,又当如何?"
说着话,文春寺满站了起来,"请原谅我的无礼和任性,但,大臣阁下,我必须告诉您我的意见,在这时候激怒中国,是极为不利和愚蠢的。"
岩仓具视是参加过咸丰二十九年年底的第一次谈判的,到了咸丰三十年,他因为公事并未随行,近来一直忙碌着国内的兵员调动差事,还是三天前刚刚返回东京的,听天皇问及,他这样说道,"若说此事能够成功,杀死咸丰皇帝,后世之君的报复,实在是我国不能承受的;以为凭借欧美各国的干预,就能够平息身为人子的后世之君的怒火,无异痴人说梦。这些人让他们扯一扯顺风旗还好,一旦情势有变,中国人若是铁了心要将复仇进行到底的话,他们的存在有等于无,是绝对指望不上的。"
"这件事在上一年爆发日中两国海战的时候,便已有明证,当初英法两国还不是答应过我国,一旦中国在海战之后,意图登陆本土,他们就会以外交来调停,最后的结果呢?"岩仓具视说,"所以,臣想,把希望寄托在欧美各国的身上,根本全无作用。因为以上,是故臣认为,内阁大臣的计划绝不可行。"
文春寺满在开战之后就已经被调回国内,他担任的职务是横滨地区防卫长官,军衔已经升至少将,但等伊藤博文和大隈重信在把这一次的行动向他全盘托出之后,遭到了文春寺满的坚决反对,"请原谅,内阁大臣阁下,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任务。"
"国家的强盛,绝不会是只靠土地面积的多少可以决定的,正好相反,我认为,割让土地只会使越来越多的日本人知道,我们的国家还有太多的屈辱,在这种情况下,百姓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努力,把被中国夺去的土地再重新拿回来,但是却是以更加正面的方式,而不是这种把所有国民的生命都押在一场根本没有胜算的赌博上——没有人会为了这样一场不但自己死亡,而且也会连带着自己的数千万国人同时赴死的孤注一掷,而去冒险的。"
"为什么?"
这样的态度让伊藤博文目瞪口呆,望着他大步远去,简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天皇烦躁的摆摆手,制止了寺岛宗则的说话,他心里对伊藤博文这个大胆到极致的念头也很觉得为难,既认为一旦操作,必将带来大清一方前所未有的疯狂报复,同时又心存侥幸:万一真的如内阁大臣所说,此事能够成功呢?杀了咸丰,后世之君继位,即便要报复,但只要他心中没有如乃父这样对日本根深蒂固的仇视心理,难道不能够借助外国的力量,来抚平两国之间的紧张气氛吗?若是那样的话,就是十全十美了!"行了,"
"这有何难,只要陛下下一道旨意,把所有为中国所占土地上的百姓尽数北迁,不就是了?"岩仓具视说,"陛下,中国人所图谋者不外两条,第一就是谋夺我日本的土地,第二则是要驯化我国百姓,让他们尽数归顺大清,并将神户以东的土地全部变作中国的附庸之国,但只有国还不行,总要有人民生活在其上,届时或耕种,或劳作,一如平常时日。但只要我们能够把百姓全部迁移到以外的土地上去,便称有了土地,又有何用?难道咸丰皇帝还能从中国派人到占领地来吗?到时候,便是把土地给了他们,没有人守卫、生活在其上,只怕用不到多久,中国人就得灰溜溜的滚回他们原来的地方去。"
"难道您还不明白吗?中国人的报复心是最强的,一旦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不论成败,都会给我们的国家带来怎样的伤害?会有多少百姓在中国人的迁怒之下死于非命,我身为军人,断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乱命!"文春寺满大声说道,"您这是在拿四千万日本百姓的生命冒险。"
文春寺满对于这个计划的否定让伊藤博文很失望,但并非没有办法,伊藤博文再度到天皇面前奏对,陈言此次行动于皇国之重要性,无可言喻,一旦成功,尽可解如今面临的颓势,而且,中国人万不会想到己方会出此奇着,此行有七成把握。
天皇迟疑不能决,只好将此事交予御前大臣等会商,但令伊藤博文没有想到的是,除了他始终坚持己见以外,所有人都持反对的看法,"此事断然不可。"外交相寺岛宗则大声说道,"陛下,这等荒唐的办法,也只有伊藤博文疯狂的脑子可以想象得出来!自以为得计,却不知这样一来,必定将我日本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难道没有证据中国人就不会动手了吗?西乡从道之事,前车可鉴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