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
“当、当然不是,外面老传些话,说太傅养了一府的男色,这、这不好听啊。”陈父心虚结巴道。
“他送你的东西呢?”
正忙着校对与学宫博士还有御史一道改编全国统一文字的陈白起,焦头烂额之际,随口一问:“是不是后卿让你来问的?”
这些人之中最能给他洗脑成功的当属后卿,当初前往赵国时陈父对后卿多有颇词,但回来之后却对他是赞誉有加了。
“娇、娇儿啊,有一件事情,为父、为父得跟你说一声……”老父心底愁啊。
她暗忖,凭她如今的财力倒也不置于还不起吧。
楚沧月是陈父曾经效忠的国君,如今他对楚沧月依旧怀有敬畏之心,他自不能克扣他的衣、食、住、行,全往精良的整,还有他那几十个曾经的同僚,没事,养一个是养,多养几、几十个也问题不大。
陈白起越听越离谱,似笑非笑地瞥了陈父一眼:“父亲,这话你敢当面去跟后卿说?”
陈白起听着好笑:“什么时候?”
陈白起颦眉:“他坑你?”
但不说不行啊,他又提起话题:“其实,我听巫堂主说了,这南昭国啊有很多一女嫁多夫的事,兄弟同妻也不少见……”
陈父唉声叹气:“就是为父之前欠了些债务……”
陈白起沉默了一下,问:“欠的谁?”
他不敢。
陈父立即摇头:“不、不不,也不是,就是他说,之前在赵国对为父的照顾以及奉送的各类珍、宝、绘、籍,那、那都是他拿来孝敬未来老丈人的,但如果你不肯应婚于他,那就是骗婚,他自然是要拿回他那些媳妇本,如今他的处境不比以往,手头也不富裕,总不能因为以后拿不出聘礼而打一辈子光棍吧……”
陈父头痛在于,这府里再有钱,也快养不起这些个住在这儿奢侈无度的主。
“那欠多少?”
直到后面相伯荀惑时常借由府中需翻新建修前来借住,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一脸不好意思但又公务要与陈白起商议的相伯荀惑晚归,顺理成章住下,还有理由都不太找直接送上一箱子财宝的孟尝君前来包下一间厢房。
算了,多一个人……不算多!
陈父:“……”
这段时日回到秦国,陈白起便一直忙着处理国家大事,主要她缺席半年,朝中上下但凡逮着她便是一顿哭诉指责她不负责,因为之前大多数政策都是她负责拟定实施,有项目跟条例,却无具体实施方案,这一来,可苦了朝中大臣了,全被她的思路拎着走,但又始终走不上正道。
“还有些不舍得还了,是吗?”陈白起笑眯眯问他。
为此,他们没少挨皇帝的冷眼飞刀,只差没有说——都是废物,全不及我太傅一分一毫!他们可谓是大半年都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如今她回来了,她若不多揽些活干,只怕这些人得拿眼泪淹死她。
看他一副耍赖的样子,这下轮到陈白起头痛。
除了孟尝君财大气粗,其它人陈父嫌他们不交生活费,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主要这大部分都是他家娇娇儿的过往桃花,一个个都不好惹,他能怎么办?
见他终于进了正题,陈白起也搁下了笔,耐着性子听他说:“到底怎么了?”
陈父对待后卿那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主要是一对上他那一张亲善如佛陀般温和的脸,他就莫名放下警惕,对他好感度倍增,他家的透跟娅也算熟悉,借居赵国时他们还时常来陪他聊天逗趣,这一伙又是几十个人的吃穿用度。
“是他让你撵人?”她手上不停,字字校对。
巨的死鱼眼看了他一下,又默默地垂下,高大如塔的身躯走到角落,就像失落可怜的败犬。
——
他曾私下问过陈白起:“娇娇儿,这么多人之中你最喜欢谁?”
在她的眼神下,他头越来越低:“这、这有些丢了,有些送知己好友了,还有些便享用了……”
陈父一下就泪目了,几十岁了这性子越来越像个老孩子似的:“娇娇儿,那金镶玉的棋盘我都用了好几年了,你若拿走岂不是要剜了为父的心?”
还有姒姜,这小子老缠着他攀比,他不得也给他拨高了份额。
他娇娇儿就是个神算子,一说一个准,陈孛还能说什么。
陈白起脑海中一下就浮现出后卿那厮一本正经地哄骗陈父的模样,最后以无奈又认真的眼神将陈父唬得一愣一愣的,真跑过来跟她借钱还帐了。
“后、后卿。”
“在、在赵国的时候。”
陈父清了清嗓音,小声道:“大、大抵就、就价值一座城?我、我也算不太清了。”
既然他都有了,那一向对他孝顺的姬韫也得有,至于巨……他长得又壮又糙,绫罗绸缎不相应,山珍海味如牛嚼牡丹,就……就省了吧。
“算了算了,我亲自去找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