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后的第一批空军的偷袭攻击,已然而至。
长老怔住。
雪山之下,守护那些妖狐零散部落的结界瞬间被轰杀出一个巨大的窟窿,紧接着,漫天无际的黑羽仿佛受到某种牵引一般,盘旋成一道粗壮的黑柱飓风,黑色的羽柱萦绕着风雷爆裂之音,竟是引动了几分天威之力,朝着雪山之下,那些渺小的部落碾压而去。
就在这时,遥远的苍穹天空令一端,传出无数犹如蝗虫国境般的利啸之音,整个大地都在颤动不止。
他心道,也不知这小子能够在这恐怖的攻势下撑多久,若是争气一些,撑得久了,想必会是被攻向其他角位的长老同族笑话吧?
若当真有娘亲说得这般眼中,为何不见他有丝毫动怒之倾。
在可怖昏天乱地的黑羽攻势之下,整个部落都是狂乱森暗的一片,唯有他银发轻扬,在飓风之中猎猎飘舞,不失闲散从容。
牧雅诗手掌覆上心口,她喃喃道:“但愿如此,唯有盼到吾儿成就大事之日,为娘这颗不安的心,才唯有安宁得下来吧?”
夔牛一族的长老愣了一下,看着乱境之中如同劲松而立的少年,心道这北族不是说因为拔出恶疾冥种,早已元气大伤了吗?
看着那崩塌的雪山落石,他仿佛看到了胜利。
她语气忽然一低,带着难以明喻地严肃,目光也深暗了几分:“那么,我们的下场,不会比那些被他烧死的族人好到哪里去,所以,在成事之前,我们必须学会隐忍。”
屈指一弹,指尖那根金羽就这般毫无花俏地
一名夔牛族的长老立于一只雄伟巨鹰之上,俯瞰这这片北国的风光。
牧雅诗面色大变,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独留面色惊慌失措的牧菁雪在屋内。
就在那黑羽凝结而成的巨大雷柱即将降落与大地之上时,被飓风吹得呼啸不止的凌乱大地,空茫茫的部落乱雪,乱石飞撞,人仰马翻的一片乱境之中,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缓缓从一角天光中走了出来。
他目光轻蔑地看着后知后觉,从部落房屋中慌不择忙涌出的孱弱妖狐,真不知这种东西,是如何驾驭这偌大北疆的。
牧雅诗又面色极为难看的出现在了牧菁雪的面前:“北疆妖起战乱,夔牛一族叛了!”
“蠢货!”牧雅诗厉喝一声:“此时此刻,你绝然不可以当着牧子忧的面出现在陵天苏的面前,若是叫她知晓,看出破绽,盛怒之下,玉石俱焚,你便只能下地狱!”
牧菁雪面色惨白,喃喃道:“快……快去请陵哥哥保护我!”
她眼神包藏忧郁青影,如同一只被逼上绝境的凶恶毒兽:“不管如何,九尾天狐之事凌驾于任何事物之上,哪怕北族全盘覆灭,哪怕你的父亲战死于这场战争之中,我决不允许这件事上出现任何纰漏!”
牧菁雪面无人色,泪流满面:“如今咱们北族元气大伤,皆在拔除冥种的后患之中调养元力,如何是这群虎狼之军的对手!娘,不能求求陵哥哥,让他保护我们吗?”
陵天苏懒懒掀了掀眸子,淡淡道:“我是说哪里来的一股鸟屎味儿。”
牧雅诗摇了摇首:“不要太天真了,陵天苏对我族含恨,他不杀余下部落的那些人,已是大大的慈悲,如今,你想让他出手救护,绝不可能,世上没有人会如此任性,也无人敢这般任性!”
娘亲也好,爹爹也罢,族里的那些阿猫阿狗也是,都将牧子忧这个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想象得太重了。
黑羽杀术的攻击恐怖席卷而至。
她嘻嘻一笑,道:“娘亲,你当真是多虑了。”
夔牛长老眼底已经生出几许愉悦的笑意,他啧啧两声,随手摘了一片雷鹰妖兽的羽毛,点着鼻尖,周身风雪难近他身,他从容潇洒地站在重重雪山之上,畅意一笑:“这便是红狐一部?脆不可击,待我碾压了这片小狐狸,再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我要这片雪疆,半根狐狸毛都再也不留!”
片刻之后。
他座下收服的雷鹰战军,羽翼支展间,无数漆黑的翎羽如同流矢的箭雨一般,急骤而降!
重重巍峨雪山,在这片落羽之下,生生被削斩出无数落石峰石,雪烟滚滚,山中大阵骤然被激发出来,可是守卫实在是空缺稀薄,破绽一览无余,在那名夔牛长老的一指点出下。
他心中所期盼已久的‘壮观’一战,序幕即将开启。
被天光所映的白雪,顷刻之间,色泽变得灰暗不少,大半的天空,宛若被厚重的乌云所覆,东方日光,都难以普及大地。
心情隐隐不悦的时候,他忽然看见那少年不配兵刃,手指抬起间,双指便稳稳地夹住了一根仿佛金子做的轻羽。
牧菁雪不以为然。
她想,陵哥哥这般厉害,若当真重视那牧子忧,怎会在知晓一切真相的情况下还来与她共结夜雪之情。
这是要做什么?
居然还有如此能人,在万数雷鹰命羽杀术下这般闲定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