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正斜靠在一张旋转椅上，面前是显示着实验进程各种曲线的仪器，手中是一部正在进入游戏等待界面的手机。
“那么，你到底想表达怎样的意思？”
一道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声音在他的耳畔悄然响起。
顾判表情严肃，缓缓开口问道。
看着五个已经认不出来的英雄出现在泉水中央，他下意识地就控制着自己所选的角色往外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判勐地皱起眉头，死死盯着那张面孔，意识深处同样在急速闪过无数面孔，然后总算是寻找到了心底那种熟悉感觉的来源。
就在恐怖的冲击波挟裹着火焰与毒气即将没入到控制室的前一刻，顾判心中莫名闪过一种大恐怖。
她看上去并不是特别漂亮，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小妹，正在以单纯的眼神看着青梅竹马的玩伴。
这是在穿越之前，甚至是他在地球考上大学之前，住在自己家对门的小姑娘。
顾判忽然笑了起来，“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难道我能知道？”
“我没什么奇怪的，和我比起来，其实你才是更加奇怪的那个。”顾判摆摆手，表示不接受这种说法。
一片虚无之中，那道身影轻轻一动，所有一切瞬间陷入停滞。
顾判沉默片刻，语气变得更加严肃沉凝，“你说的这里，是指的这一个荒兽界域，还是包含了不知道多少荒兽界域的荒兽坟墓，亦或是包含着荒兽坟墓在内的，无尽虚空、诸天界域？”
“红衣啊……”
………………………………
顾判幽幽叹息，他原以为这些潜藏在最深处的记忆，早已经成为无法触及的过去，但现在才忽然发现，原来当初的一切都还在那里，改变的并不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而只是他在掩盖自己的记忆。
“我是谁？”
她和他算是从小学就在同一所学校就读，然后是初中，又升入同一所高中，只是在最后参加大考时，她和他去到了相距数千里的两个城市，然后便只能通过社交软件联系，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暧昧感觉。
“没有经过哪怕一次生命强化，体内也不存在任何超凡之力，以前的我自己，当真是弱小到了连一条狗都打不过的层次。”
甚至无法做到完全涂抹消失。
直到实验室爆炸事件的发生，之前的所有一切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顾判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业罗初圣，眼前便是忽然一花，待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的所有一切竟然无缝衔接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样。
顾判微微皱眉，心中刚闪过数个念头，游戏便开始了。
那道声音渐渐沉寂下去，就连声音来源的澹澹身影，也在这一刻倏然消失不见，不管用怎样的探查手段都无法寻找到牠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就在此时，一墙之隔的实验室传来卡察一声轻响。
剧烈的爆炸如期发生。
下一刻，牠的脸上急速变幻出无数面孔，最终定格在一个素净澹然的女子形象。
再后来，他毕业工作，她则是留下来继续读研。
那道声音又接着道，“你很奇怪。”
一到合适的时机，就会从某个角落突然跳出来，展现在他的眼前。
“它已经超出了我所知的一切幻术，甚至不能用以假乱真来形容，彷佛它就是真正的真实。”
“这是，我穿越前的身体……”
“这种感觉，这种沉浸式的体验，竟然如此逼真的吗？”
轰！
忽然间，那张素净澹然的面孔再次急速变幻起来，然后便又是一次又一次的定格，最后缓缓变成了另外一张熟悉至极的样貌。
几乎是本能在驱动着身体，他闪电般点开了游戏中的装备购买界面，然后没有任何犹豫地购置了那柄一级打野刀，并且在身体倒飞出去的刹那，又拼尽全力点在了后续预购的选项。
即便是以他的意志定力和真灵神魂强度，也必须要竭尽所能，才保证自己不在这道声音的影响之下完全迷失。
“不，我能够清楚知道，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和这里息息相关，但是你并不一样，你只有一部分和这里有着联系，还有另外一部分，却和这里没有任何的关联。”
“竟然相像到了连我都无法分辨的程度。”
但就是有一种来自于不确定性的极大恐怖驱使着他，让他在爆炸降临的最后一刻，做出了和历史时间线上完全相同的那种选择。
“爆炸马上就要发生了。”
“你说的这些，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所以请你在这里稍稍休息一下，我需要时间去思考其中的意义。”
双方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年龄的增长，当初青梅竹马带来的好感与暧昧还在一点点从两人的关系之中渐渐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