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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乡旧宅的下人喜欢她,管家宠爱她,宗临也喜欢陪她玩,就连勾栏院里的姑娘,都能和她做朋友。

    至于其他的往事,不过是她童年时的朦胧回忆,浮光掠影一般,转瞬即逝,没有拼接成完整的回忆给她,她只能透过零碎的记忆,记得自己的童年是有多幸福。

    “你有何事?”章郢的眼底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不动声色,循循诱导。

    她想起来,自己也觉得好笑:“我小时候的一个愿望,就是能出宫玩一玩,那时表哥与我亲近,老是被迫悄悄给我带东西,每次都被舅舅责骂,但他想讨我欢心,就算被揍了,也还是要进宫陪我玩儿。”

    章郢终于转过了身来,低头凝视着她,面上带笑,嗓子一如既往地淡,“当真?”

    幼年时,她有很多人无法企及的幸福,长大后,她又经历了许多人无法承受的苦难。

    只可惜,母女之间的最后一面,竟是以争吵结束。

    事到如今,也算破罐子破摔了。

    他遇到她的时候,她失去记忆,也是那样地讨人喜欢。

    她红着脸,忙不迭点头,“当真,越快越好,我要嫁给你。”

    青钰拉他袖子,频频被他扯回去,实在不得法,整个人抱住了他的腰,不让他往前挪动分毫。

    章郢可以想象,那时候的长宁公主是有多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可以让谢定琰这样的性子都费尽心思地讨她开心。

    章郢忽然低头,凑向她的唇瓣,还未得逞,青钰忽然笑着往边上躲,轻飘飘地瞪他一眼,“你要做什么?”这话明知故问,她的眸子晶亮,眼神得意,带着一丝丝狡黠,故意不让他逮到。

    章郢扯回自己的袖子,摇头道:“不可,君臣之礼不可废,如今时机敏感,陛下更是不可徇私。”

    她回忆道:“我在这里长大,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没想到已经破旧成了这个样子,改日我求哥哥下旨,再将这里重新修葺一番。”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谢定琰和她的感情应当极好,可惜生疏了这么多年,加之之前的误会,一时半会,还是很难回到从前。

    她还想再听他说一遍。

    青钰恨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却是真心实意地想她,想再看看母亲的温柔容音,可惜斯人已逝,只能成为她的妄想。

    青钰忽然回神,又推开正殿的大门,捂着鼻子走进了满是灰尘的宫殿,里面的陈设一如往昔,又和青钰的记忆不一样了,比从前更为寥落,布置比从前更加简单,可见先皇后后来几年的日子过得并不是那么好。

    如今的青钰虽然已治愈了伤口,可章郢知道,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现在的她,是彻底成长之后的她,和他一样,过了这么多年,都逐渐变得心志坚定,无坚不摧,也不会再有什么劫难可以分开他们。

    章郢笑道:“你躲得掉么?”他大步上前,伸手又要捞她,她却像一条滑溜的鱼,擦着他的手躲到了一边去。这就玩上了,章郢眸色微沉,倒也不急,一步步陪她在这小院子里玩捉迷藏。

    青钰说:“我幼时,偷偷求表哥从宫外给我带好吃的,表哥带了一串糖葫芦,谁知道被我娘亲撞破,我情急之下将糖葫芦藏到了床底,打算等以后没有人的时候再吃,后来放着放着,它就坏掉了,我舍不得丢,就一直放在了这里。”

    青钰踌躇了一下,将脸贴上他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衣料,仿佛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一样,她的嗓音细弱蚊吟:“我要去和哥哥说……我要嫁给你……”

    她说:“那我随你一起去。”

    哄来哄去,只是这一句话,只因她年纪小,太过天真,很多的话根本说不出口。长大后的青钰能理解母亲的心境了,她当时还能说什么呢?难道将这世上的所有不堪都告诉她吗?

    章郢看得一皱眉,“这是?”

    “一起去做什么?你也有事禀报陛下?”

    青钰佯装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她咬了咬唇,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随着他穿越长长的宫道,一直出了后宫,才忍不住了,上前拽他衣袖,“你别去,大不了此事赖我,若是耽搁事情,我去找哥哥解释。”

    她说着,走到偏殿,凭着旧事的记忆在床边蹲下,果真从里面掏出一个小木匣子,她没想到她小时候藏着的东西一直没有被人发现,青钰拿帕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打开匣子,露出里面已经腐烂的糖葫芦,糖浆融化成了底部的红水,里面的果子也散发着气味。

    章郢这回却故意没配合了,他放开,像是想起了什么,淡淡道:“我忽然想起,在这里耽搁了许久,陛下若是要找我,恐怕一时找不到。”说着,他拂袖往外走去,青钰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青钰闭上眼,暗暗咬牙,豁出去了:“我也有!”

    两人绕了好几圈,最终章郢逮到了青钰,静静地将她搂在怀里,薄唇擦过她的耳畔,嗓音低沉:“嫁给我。”

    她要重新嫁给他,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李青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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