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苦的那个人,其实他才最苦吧,一生都被用来复仇,复一场根本不存在的仇,连死都落的这般下场!
……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苏落下意识的回头,竟看见了上官陌,惊道:“上官陌,你怎么在这里?”
“临枫,今日我只能呆一会了,你在这里应该会很孤独吧,若有来世,你一定要好好过自己的人生,一定要无忧无虑的。”
管家拿着笔的手还缓缓落在空中愣着,淡淡看了一眼便叹气着,“哎,性子总是这样急。”想起那位西席,嘴里喃喃道:“姓‘莫’,对了,掌柜的夫家好像也是姓莫来着,那小少爷阿离的大名不是叫莫离吗?看来,还真是有缘呢?”说着笑着摇了摇头作罢。
紫映一听是冬月二十二,心下便明白过来,嘴里小声嘀咕道:“怪不得。”
她下意识的蹲下了身子,将自己隐藏在草木之中,淡淡的打量着前面的人。
紫映起身便往阿离的房间走去,今日可是要见西席的,错过了时间可不好,还好姐姐今日不在酒楼里。
苏落没有冲出去与静鸢见面,她应该也不想见她吧,临枫的性命,有大半的原因是她造成的,当年,轩辕瑾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临枫的,对他充满了怨恨与敌意,可偏偏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迟迟没有发兵援助,即使后来她逼他,也还是迟了。
管家头依旧不抬,只顾自道:“好的,我知道了,紫映姑娘……”刚想起,上次那个说是掌管的故人早上来过,抬头间,紫映已经走了。
“冬月二十二了。”
“白将军为人耿直,即使有来世,他还会一样为了百姓,为了国家,牺牲一切!”
“一大早就出去了!”紫映心里狐疑,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今日是什么时候了?”
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原来,他真的爱她,可是这么多年了,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回不到当初了……
她的身旁还有一个孩子,是个小女孩,那是临枫的孩子吗?
静鸢?
话说,每年的冬月二十二,她都会出去,已经五年了。
“我自小在南苍做过质子,一直生活在城外,后来才回到北漓。不会错的,第一次见到你,我总觉得你特别熟悉,你右耳
那人,似乎是……
当初将军战死在沙场上,那日正好是冬月二十二,阁主远在京城,根本无人来顾忌将军,而将军,连尸首都无人来收,后来不知听谁说过,当日一个南苍将士可怜将军,冒死将他的尸身拖出来,埋在了狼渊山上,但怕人找到他,就简单的立了个碑,上面连名字都没敢写,只是刻了个‘白’字。
这是她第五年来这了,当年临枫在这里走的时候,无人陪伴,不知当时他是怎样的绝望,她的仇恨,已如那日她亲口对他说的那样,已经不恨了。原来,那日真的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当时,她气得让他战死在沙场上,现在,他真的死了。
苏落猛的记忆起,八岁那年,娘亲病重,她为了去找一种草药,是独自去过城外,救了一个落在陷阱坑里的小男孩,那个人,竟然是上官陌?
等到静鸢离开,苏落才拖着麻痹的腿,一瘸一拐的朝着墓碑走去,她的脚,不能负重,这下怕又要疼几天了,在宫里的时候,轩辕瑾也曾派太医为她医治,可是拖得时间太久,已经治不好了,此生都会这样疼痛。
“他叫,莫无尘!”紫映说完,默自一笑便离开了。
是了,当年静鸢也怀孕了,算来,应该和阿离一般大了。
苏落爬至山顶的时候,突然发现临枫的墓碑前似乎有人,除了她,难道还有人记得他吗?
“你还记得你八岁那年,在南苍城外的一个陷阱坑里救了一个小男孩吗?”上官陌低身,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眸眼怔怔道:“那个小男孩,是我。”
上官陌苦笑,“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你怕我作甚?就算我是十恶不赦之人,也是你救的。”
“好好好,那位西席叫什么名字啊?”管家应声连忙点头,问着。
幽海镇里狼渊山不远。
苏落在草丛中蹲了两个时辰,静鸢在临枫墓前坐了半日,终于离开。
苏落满眼疑惑的望着他,不语。
天已经发暗了,苏落拎着篮子,站在他的墓碑前,他的墓堆满了雪,就如他离开的那天一样,鹅毛大雪天。
“对了,今日店里会有个西席来,是我昨日为阿离找的,到时候,不要怠慢了。”
苏落一大早便出门,走至山上,已经是约摸正午了,今日阳光甚好。
狼渊山上,寂静无声,刚刚下过雪的山上依旧白茫茫一片,山上温度低,积雪没有几天是化不了掉的。
“那个小男孩,是你?可,可你不是北漓的皇帝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南苍?你一定是弄错了。”苏落惊讶的看着上官陌,实在是无法将他与记忆中的小男孩相联系起来。
姐姐今日定是去看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