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遥遥望了一眼勤政殿内的龙椅,唇边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意。
许如千也是忧心忡忡:“咱们就没有别的可做了吗?”
顾玄心中冷笑:陛下只不过重视他的江山和长生不老罢了。若他取而代之,定要让大梁改头换面。眼下,他只需要火速赶工,让工匠们赶在半个月内修缮完毕即可,到时候……
裴誉心意已决,反问道:“若大梁朝覆灭,我们不也是死路一条?”
延景摇摇头:“鉴于上回起火之事,加之祭天仪式即将举行,天机道道坛已是被围得水泄不通,固若金汤,咱们即便是想进去探一探情况,也是万万做不到。幸好成大人机警,留了心机,才把如此重要的信息传递出来。”
裴夫人冷哼道:“别说是贺大人,连太后要见也见不得!这顾玄狼子野心已是毫无遮掩,可恨皇兄偏偏被他所蒙蔽,一心想求什么长生,真是荒唐至极!”
说罢,他揭开面具向成宣走来,兴奋道:“本想明日过后才与你说,但我已是迫不及待了,阿萱,你可知道我等这一日等了有多久?”
此时,她忽然听到外头的响动,转头一看,来人竟是顾玄。
十年前,谢念寒在她面前杀死乳母和小怜的场景,顿时又出现在她面前。成宣惊惧万分:“……你……”
谢念寒摇摇头:“我一直想等阿萱猜出来,也不知是你
玉泽来得也极少,想必是为了祭天仪式,抽不得空了。不过她困在此处,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外人的,只好望着天上的月亮星辰,打发时日。
至于贺之舟禀报的国事,什么顾家小姐要恢复身份却忽然失踪,他已无心也无力去处理,每日多数的时候都躺在床榻上休息。
“我与你十年前的婚约,明日之后便可继续。到时候,”他顿了顿,似是有种掩盖不住的喜悦,“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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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宣瞠目结舌,望向他的眼中充满不可思议:“我?为什么?”
祭天仪式前一日,聂向晚府上。
但人仍是越来越困倦,思绪也不大清晰了,因此许多事都交由顾玄和贺之舟去办。
离开时,副将不无忧虑地劝说他:“将军,私自调兵,离开守城是死罪啊!”
顾玄微微一笑道:“明日,我会请人为成大人好好打扮一番,与我一同参与祭天仪式。”
她已十多天不曾见过他,此时的他换了一身玄□□袍,肃杀之气尽显。成宣时不时便会想起十年前的旧事,一股强烈的憎恶便涌上心头。
候在勤政殿外头的顾玄正听着一旁的内侍小心禀告,说今日陛下龙体欠安,因此便没有见贺大人,只召见了顾大人,可见陛下的重视。
从定西军中抽调出的三千精兵,已在裴誉的率领下,秘密离开了定西,星夜兼程向永安赶去。
可再过数个时辰,祭天仪式就即将进行,若到时候裴誉无法及时赶到道坛,救下永嘉帝,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自那次通过送来的饭食,将天机道秘密铸造武器的信息传递出去后,成宣隔三差五便被带到不同的静室中拘禁。
现在他唯一放在心上的,便是祭天仪式,既然顾玄信誓旦旦说,半月后便能如期举行,那便再相信他一回罢了。
还有数日,他定要在祭天仪式前赶回永安,让顾玄的阴谋无法得逞。
“我手上握有他害死太子李珣的证据,若他贸然进攻,先不说能不能敌过定西城这数万将士,到时候身败名裂、二皇子之位也不保,他不会做那样的亏本买卖。”裴誉何尝没有担忧过,可他算准了李琮的心思,知道他绝不会那样作。
她强忍住不适,冷冷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众人再次齐聚于此处,心情却都颇为沉重。明日便是祭天仪式,可谁都没有把握能制止顾玄。毕竟最关键的,还是裴誉能否及时赶来。
再者,他已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此事我会独力承担。西凉仍然虎视眈眈,余下这上万军士,也需得好好守城,虽停战,但定要小心防备为上。”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贺之舟想到此处,也不由重重叹了口气:“老夫亦知晓,不可将重任都放于裴将军肩上,可顾玄如今借助金丹,已完全操纵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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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向晚点点头:“我们的确没什么可以做的了,除了向上天祈求裴将军能及时赶到,还有,希望成大人也安全无虞。”
他们在溪流旁驻扎歇息,为了尽可能掩人耳目,他们一路上多挑的是山野草丛小路,极为崎岖。幸好这批精兵训练有素,这般快速行军,竟无一人掉队。
将士们皆是沉默不语。但副将仍是不死心:“将军又怎会确信李琮一定会遵守停战的协议呢?”
裴誉在溪流旁以水囊装了些水,大口地喝了起来。他望了眼天上的星辰,知道那便是回永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