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知道为什么,”上衫昭月百无聊赖地晃了晃钓竿,“我又不是做慈善的,你对我的价值,决定了我对你的估值。”
“考虑到了,可惜我不可能淋湿,”上衫昭月默不作声,将悲催地在海面上被砸晕的金枪鱼拿起来,甩到鱼篓里。
听完上衫昭月的安慰,克伦苏尔也冷静了下来,她忽然问道,“先在是要去哪?”
“还有,也别神明大人了,叫起来多麻烦,叫我昭大人吧。显得亲近点,”上衫昭月的目光缥缈,似乎透过了漫漫海道,看到了曾经在珊瑚宫朝着自己发脾气的粉毛女孩。
他们乘坐的是一艘没有帆布的小船,理应说这种船应该是顺着洋流,以及人力划桨来航行。
“阁下,你没考虑过会淋湿的可能吗?”克伦苏尔在船上,面对落下如细雨朦胧的水花避无可避,只能无奈地撇嘴。
但是此时,水流无时无刻不推动着他们以高速行驶,克伦苏尔能看到床两侧飞溅的水花,以及船后划开的两道水线。
“我是穷乡僻壤的神还真是抱歉,”上衫昭月说,“你也不用高兴得太早,你的余生不出意外都会在这个穷乡僻壤度过了。”
“那你!”克伦苏尔下意识想质问他,不过她刚绷紧身体,腰杆就不自觉地弯了下去。
“不会很长,最多一周时间,如果你想加速也不是不行。”
“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上衫昭月认真地点头,他忽然抬起手臂,鱼线在空气中划过曲线的轨迹。
她猛然惊醒过来,呆呆地望向四周,赫然有咸而湿润的海风拂面,撩动她微软的灰色额发。
我真傻,居然妄想跟他讲究常理。
“好吧好吧,”他也不恼怒, 很是洒脱地说,“你没有胜算, 我即便真的和深渊硬拼,将对将兵对兵。”
很好,这很不合常理。
“……”克伦苏尔嫣然巧笑的表情戛然而止,像是鸭子被扼住了喉咙。
“宰相吗?”克伦苏尔脸上浮现出妖冶的表情,“海祇岛的统治阶层中,都是那些重要的人呢?”
克伦苏尔的意识沉沦,她感觉自己像是飘在一朵游动的云里,身下摇晃不定,随着海浪颠簸?
“你这家伙,竟然是这么个穷乡僻壤的神吗?”
“当然输了,”上衫昭月一袭白衣,在船头竖着钓竿,身旁的竹编鱼篓里还什么都没有。
“她本来就拥有多重元素权柄,更何况和深受深渊的眷顾, 我给你开的挂完全不够她伸手打的。”
“海祇岛?”克伦苏尔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听坤图说,海祇岛是个岛屿国家,物资匮乏,四处都是珊瑚礁,美轮美奂的同时很穷?”
“话句话是,就是宰相的意思,”上衫昭月做了总结。
“荧非凡人,深渊更不是常人可以抗衡,它和暗之外海一样,是极凶险的诡地。”
“其实跨海的距离对我不过咫尺,我之所以慢慢来,是因为我享受旅行。”
“再说你当时都不算我的人,让我为了你去抗衡深渊,很不现实的好不好。”
“回我的领地,海祇岛,”上衫昭月没有隐瞒,随口说道。
“是个大家伙呢,”克伦苏尔没来得及帮忙,被钓上来的金枪鱼就被上衫昭月像是板砖般抡起,狠狠地砸在海面上,溅起数米的水花。
“换句话说, 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上衫昭月悠悠说道。
“我知道,我对付起荧来也没有任何胜算,你是想说这个吗?”克伦苏尔轻咬着牙,显然对这个结果也是心知肚明。
“……我说是蹭黑煤的,你信吗?”
“那你手上的黑雾是怎么回事?”克伦苏尔的眼神很敏锐,一眼就看到上衫昭月握着钓竿的手正弥漫着极淡的黑烟。
克伦苏尔算是悟了,“神明大人,我们还有多久才到海祇岛?”
“你明白就好,坎瑞亚就暂时让给她们吧,毕竟荧的目的,跟坎瑞亚建国的初衷一致,不是吗?”
克伦苏尔在看到他甩出去的钓竿上仅有鱼线,没有鱼饵的时候就已经不把这家伙当寻常人看了。
“……”上衫昭月没说话,这倒是让克伦苏尔确定了坤图的话属实,于是哈哈笑道。
她捂着头, 有些困顿地说,“我输了?”
“哼,”克伦苏尔问,“那么,亲爱的神明打算赋予我怎样的地位呢?”
“海御前,”上衫昭月说,“本来是留给海祇岛现人神巫女胞妹的特殊称号,你作为异国执政官,想必能胜任这份位置。”
“也就是说我立刻就能成为最上级的统治阶层?”
海浪?
上衫昭月头也不回,就知道克伦苏尔脸上一定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本来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但是吧……
“现人神巫女,白夜神社宫司、祭主,稻妻来的天狗大将笹百合,除此以外应该就属于白夜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