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明珑说完,班媱急急忙忙回应:“要去!要去!”
班媱撑着前肢坐着,两只长长的耳朵都耷拉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的兴头都被眼前的困窘打击没了。
近日他方教了班媱幻化之术,她就跟小孩儿得了糖果一样,正是稀罕得紧,每日都兴致高涨的。
班媱点点头,亮着眼睛在他袖子里藏好,一路上只管乖乖的,只偶尔看到好玩的出来瞧两眼。
玄狐族的使者见明珑没有推拒,暗暗松了口气,不过瞥见明珑头顶的耳朵跟身后的九尾,又止不住纳闷。
为了给班媱一个教训,明胧任由她着急得刨自己衣角,“你初学幻化之术,本来就火候不到,一时学岔了我也没辙。”
“不听话。”明胧板着脸,一手便将小兔抓了起来,“现在知道着急了?教你点儿皮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过十二个时辰法术消失自可解。”明胧看她在掌心焦急得翻腾,险些掉下去,忙收了下手,忍住笑意,“看你下次还敢变来变去!”
使者正茫然,听到明胧对其的称呼,转瞬了然。
为此,反倒是明珑怨言颇多。
那小兔子瞧见他,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抬起前肢朝着他跑,因为姿势怪异一下子就朝后倒去,继而又一骨碌翻过身来,蹦到了他跟前,埋在他袖子里不住蹭,本来就红的眼睛仿佛急得颜色更深了。
班媱揉摸了两把,转而便抱着明胧的尾巴,一副享受又满足的模样。
使者的惊讶还未呼出口,便见明胧也跟着歪了下头,把自己的耳朵恰到好处地触进班媱的掌心,虽然满是嫌弃,四肢的反应却很诚实。
这日一大早,明珑就没见着班媱人,也不知又跑到哪里玩了。
跟玄狐族使者说两句话的工夫,她人又跑得没影了。
周围其他青丘的族人都见怪不怪,反倒是玄狐族的使者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班媱嗅嗅鼻子,嫌弃地别开脸,“我想吃
班媱看着没多少胆子,明胧却知她一向是闲不住的主,就是以前一个人住在山里,每日也是山上河里不停地跑。
明胧暗自念叨就该把这不乖觉的拴在腰带上,一边循着班媱以往常去的地方仔细找寻,直到转了一大圈回到房里,看到里头翻到的木架跟物品,活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
青丘九尾的威名在他们狐族中一向传得神乎其神,这位估摸着也是千年的修为了,竟连原形的基本特征都隐藏不去?
原来就是引这位动雷霆之怒的人族啊……
班媱急了,叁瓣嘴动啊动,一副快哭的样子。
使者心中寻思着,颇为自家主上而感到自得,抬眼便见一个俏丽的姑娘跑过来,身上粉白的裙衫,像落英一样飘飘然就落到了那位手中。
使者眼观鼻鼻观心,暗地里却也好奇班媱到底是何方神圣,旋即看到她踮起脚,很自然娴熟地去摸明胧头顶的狐耳。
他在门口驻足片刻,视线落在散落的床帏底下蠕动的一小团上,垂着眼懒散走过去,也不急着动作,看着那床帏翻啊翻,翻出来白绒绒的一只兔子。
明珑摇摇头,提步欲往后园去,见轻飏领着一人过来,便暂且停在原地。
班媱自己倒没觉得什么,有关那天的事情也早就抛诸脑后,好像只是摔了一跤昏睡了一夜罢了,倒是身上隐隐的改变让她抑制不住自喜,又加上明珑的一顿忽悠,还真以为自己已经得道精进了,对于修炼之事乐此不疲,就是明珑这个以往一心修道的积极劲儿也不及她。
听到班媱喊饿的声音,明珑顺手就在一个菜摊前拿了一根胡萝卜。
想到自家主上对夫人也是百般迁就,使者不禁暗叹狐也以群分。
只是凡事都需有度,她本身并无根基,不过得益于那灵兽内丹。这青丘虽说有他坐镇,可也保不齐再有上次一般的事情,以她这点过家家似的本事,被人当成鸟兽捉了去也未可知。
班媱虽有变兔子的本事,修炼的根基却寥寥无几,不似明珑已达辟谷,吃不吃东西都无所谓,她每日的叁餐都是定时的。
“玄狐族派了使者来。”轻飏说着指了指后面车上大大小小的东西,原也是正要找明珑来料理此事。
敢情这位留着耳朵尾巴是逗乐子呢……
看她没精打采的样子,明珑又道:“本来巨日还打算带你去人界的集市瞧瞧,如今——”
经此一劫,明珑俨然将班媱当成了易碎的玻璃人,就是青丘上下也没有不在意她的。
她不住挥着前肢,迫切之感溢于言表。
明珑知晓这是云尘的意思,当初班媱性命垂危,他心急之下难免过多牵连,此事说来本与玄狐族无关。
不过礼都送来了,明珑觉得也没有退回去的必要,届时反是不给人脸面。
明珑眼底含笑,等她急了一阵才将她捞入袖子里放好,出言叮嘱:“如此就好好当一只兔子,若是被人瞧出来异样,当成妖怪捉了去我可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