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过去,巨大的祭坛呈环形围绕中央的血池,四周的铁柱上挂着的铁链紧紧束缚着血池中央的女人。
被杀死肉身的他,好似一个孤魂野鬼游荡在人世间,他看见了,落寞的顾倾城恍若失心疯了一般以鲜血献祭给祭坛,开启了血坛,召唤了更多的尸军,尸军杀遍了入侵沅陵谷的魔兽,打得魔兽大军丢盔弃甲。
“不要!不要!”女人艰难地嘶吼着,她眼角滑过一丝血珠,因为她看见了那柄剑一点一点地扎进了男人的胸膛里....
画面一幕幕掠过,女人澄澈如水的眼眸化作一柄凌厉的血剑刺进了他的胸膛,魔气大量消散,魔力一寸寸被佛印封住,这个强大如雄鹰般桀骜不羁的男人恍若折断了双翼,只能落进深渊。
“魔都东边有两个月亮哎,是不是因为一个月亮太孤单了,所以要一对呀,就像奴总喜欢跟着魔君大人一样呢...”
没有人会想到,眼前这个折辱不堪的女人竟然是战神女帝,顾倾城!
“你好,我...我是...沅陵谷逃出来的女奴...”
“魔君大人,奴有可多害怕的玩意儿了,哪像您这么强..”
诡异的女声在顾倾城的脑海里回荡着,这不就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吗?你难道忘了自己进入魔都假装投靠的目的吗?
“魔君大人,奴会保护您的,虽然奴现在不够强,但是奴会尽力的...”
那时,他才明白,这世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只有一个情字罢了,他终究是被一个自己瞧不上的小女奴偷了心...
她双眼微红着,泛起的泪光,她似乎想要努力解释着,却又好似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无助地摆着手...
墨发倾泻,半掩着她的面颊,精瘦有力的身形因着失血过多无力地耷拉着,修长的四肢被铁链牢牢拴住腕关节,她好似一个狼狈不堪的囚犯,在黄沙上处以刑罚。
“魔君大人,奴在咱们魔都的护城河上种了一大片灵萍,夜里看起来真是熠熠生辉呢,像一片星河一样,这是送给您的呢。”
“您看,这个是奴送准备给您的福禄,在东渊,要给想要保护的人送这个,就能保护他平安....”
女人禁闭着双眼,她痛苦地口中念念有词,不住地摇着头,身子挣扎着蠕动着,引得铁链肆晃,发出阵阵刺耳的响声。
“魔也有畏惧的东西,这世上没有永远强大无缺的人,无论鬼神。”
太阳落下去了,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天角,留下那片泥金般的回光使天空变成了玫瑰色,天光与黄沙浑然相融,熠熠生辉。
在他倒下时,他脑海里闪过了所有与她在一起时的记忆,好似一生都要在这最后一刻快速略过。
“魔君大人,奴是不是喝醉了呀,怎么好像看见五六个大人呀?”
巍峨高大的城墙上,身披黑袍斗篷的女人,将一柄弯曲诡异的金色短剑刺入眼前男人的胸膛。
“救救我,救救我...”初见时,她那澄澈的双眸里写满了孤独与无助,害怕与渴求,她那强烈的求生欲吸引了他...
大量的失血和魂力的澎湃汹涌让女人陷入了深度昏迷与暴走,她的子民很害怕,只好将这个可怕的战神用永生链捆绑在血池中央。
怨灵谷,千里黄沙,尘土飞扬,底下埋葬着千万尸军,他们都是曾经丧生于战场的英雄豪杰,是他们用不死之躯捍卫东渊大陆的百姓。
魔都的城墙下,千万尸兵和魔兽疯狂厮杀着,遍地都是血腥的尸体残骸,野兽的嘶吼,诡异爬行的尸体,暴虐与鲜血渲染了整片天地。
男人却笑了,望着眼前心爱之人这般模样,倒好似解脱了一般,缓缓闭上了双眼,任由身子向后无力地倒下。
“我叫倾城...求求你...你收留我吧...”她卑微地匍匐在他的脚边,他觉得这一切是那么荒谬,一个东渊贱民求他一个魔君收留...
不曾想,这小东西倒是有几分心思,竟然猜到自己的心思,拼命地讨好自己,不知不觉,也悄悄给他枯燥乏味、充满虐杀的日子带来点趣味儿...
他恨她吧,恨这个女人伪装成逃奴欺骗了他,可他却又该死地不忍心她难过呢,她慌乱无措的后退,微红的双眼,点点的泪光,他好似又解脱了,他说不清,他想痛痛快快地恨她,却无力去恨,他不知该说什么,这一切真是荒诞又无可奈何...
可当剑刺进男人胸膛,望着他眼里的震惊与忧伤时,女人却不由得后退了,她双手颤抖着,不住地摆着手,嘴里呢喃着,“不...我...我...”
杀了他,他是魔君,作为女帝,为了东渊的百姓,你必须杀了他!
我永远记得,你说,你爱我...
此时,荒无人烟的偏远的沙丘上多了一个人影,男人一袭白袍,步履小心翼翼,静悄悄地靠近着血池中央,他轨迹奇特,时而跳跃,时而侧身斜步
可他却留下她了,许是想着当个宠物一样的玩意儿留着吧,什么时候腻了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