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也不能理解自己，姜北对他来说究竟是什么？他看过不少爱情电影，艺术家们把姜北一样的人称之为救赎，或是光。他没那么有文化，他认为姜北是他拼命想要抓住的水草和湿滑的桥面。
姜北把脸埋进软枕，仓皇避开对视，他的问话对江南这个变态起不了任何作用。江南擅长转移话题，再用含有糖分的语气讲些下.流话，江南曾用指尖和唇舌统治他的敏.感地带，也用轻.佻下作的话语操控他的羞耻心。
江南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上完药后在姜北小腿上裹上医用纱布，恶作剧似的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像包装礼物那样。
有时江南会从画布里抬眼看他，露出纯真的笑。他看起来真是可爱又漂亮，却用眼神和思想事先亵渎了他的新年礼物。
他持着画笔在画布上涂抹，未干的颜料滴落在细白的脚背，他蹭掉了，也蹭红了皮肤:“我要是你，就不会跟一个神经病讲这些，而是好好琢磨今晚该怎么办。”他抬眼，认真询问，“你喜欢什么样的，温柔的还是野蛮的？我爱你，我愿意为你表演。”
姜北在他的话语里察觉到危险:“我喜欢你滚，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这是他在凌晨两点十七分、穿过滂沱大雨和半座城市抢回来的新年礼物。
江南觉得姜北话变多了，也有可能是装的，像在长廊上装病一样，最后却给了他致命一击。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奇怪，柔和到暧昧的灯光、画笔与画布摩.擦出的沙沙声、冒着热气的牛奶，杂糅成模糊不清的缠.绵缱绻。江南再一笑，足以让人产生关于爱情的错觉。
但江南很安静，他只是坐在角落里画画。书桌上放着颜料，地上有小桶水，他抱着调色盘，用了大量的红色。画笔沾了水，搅开艳红，搅出靡.靡的咕叽声。
姜北受不了了，但又不愿叫江南的名字。他该说些什么？“放开我”、“别这样”？这他妈听起来像在调.情。
所以现在度过的每一秒于姜北来说都是心理凌迟。
江南逮住了那只逃跑的脚:“我知道，因为我做了坏事，所以我再坏一点也没关系，对吧？”
姜北抽回脚:“这是狡辩，不要把你犯下的错推到别人身上，你享受的是毁灭的快.感，好以此来平衡你扭曲的心理。”
江南的高领毛衣遮住了脖颈，棉质长裤的裤腿被踩在足跟，碎发乖巧的耷拉在额前，他看起来那么乖顺，但也仅限于表面，内心早已烂穿。
“死.刑或死.缓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差别，”江南笑道，“但如果行.刑者是你，我可以考虑一下。”
第22章 Chapter 22
“随便你怎么说，”江南抬眼，撕掉伪装后的他把占有欲都刻进了瞳眸里，“过程不重要，我的目标始终如一。”
“你把我关在这儿没用，”姜北说，“你在江边留下了痕迹，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警.察很快就会找来的，自首吧。”
他痴迷地看着他的“杰作”。
姜北扯动着手.铐，仰起脸，咬牙道:“我真的会杀了你。”
“你为什么杀他们？”
突如其来的提问破坏了刚营造出的旖旎气氛。姜北继续说，誓要把这种氛围消磨殆尽:“……如果你想见我，可以直接来我的。”
江南放下画笔，起身
江南什么也没做，但不代表他会就此罢休。用他的话来讲，某些事要留给晚上。等夜幕降临，他会把窗户打开，让微弱的灯光和刺骨的寒风灌进来，要是下雨了，雨也可以进来，同他一起狂欢。
“这是肮脏的成人游戏，跟你说的‘爱’没有半点关系，”姜北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你只想把我关在这里，让我陪你疯，折磨我，再慢慢毁掉。不要为你的行为找借口，这跟变相杀.人没区别。”
“这很有难度。”
这个回答令姜北感到意外。极端的嫉妒心成了江南的犯.罪动机，只因他从未得到过，就想着把别人拥有的东西毁掉。
“……你的犯.罪行为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姜北徒劳地扯了扯圈在手腕上的硬.物，“自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姜北的可活动范围不超过一米，唯一能够到的陶瓷杯也被换成了塑料杯。他手无寸铁，似乎只能这样了。他躺在白色织物里，像道静待享用的可口佳肴。
江南盯着蝴蝶结看，长睫掩住了落寞眼色，良久后才说:“因为他们是‘程野’的玩伴呀，跟你没关系，又不完全没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的手还留在被窝里，捏了捏姜北的趾骨:“在警.察找来之前，我们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拥抱、亲.吻、做..爱。高兴的话，我也可以让你杀了我。”
总之，这是个神棍。
细微的小动作被江南收进眼里，在上一次的交流中，他就弄清了眼前这个人的所有敏.感点。怎么说，常年游走在刀.枪.棍.棒下的人，只要你够温柔，他的每一寸皮肤都能给出最真实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