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要落了,一如这个时代将至大限。
只是战事吃紧,主将很凶,就算我朝他摆尾巴,他都不让我碰。
在进军皇宫的前夜,陆北征突然允许我进屋了,他随手解开军装的扣子,半靠在床上,他说:“来,司野。做吧。”
以身为饵这种事只有他做得出来,这就是我的陆北征,他又强大又狠辣。
他开口的第一句居然是:
陆北征的嘴角弯了弯,看着他,“我该谢恩吗?”
B星系主星B1星被攻破了。司辰派了特使求和,请求陆北征停止征伐,双方以四方星——B35星——中部尘埃星——南部D4星为界划界而治。以东归现帝国皇室,以西划归朔方陆氏,也就是陆北征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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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屑地瞟我了一眼,冷冷地吐出几个字:“那我要你干什么?”
这当然没什么好谈的,皇室部队已经是强弩之末。在A星系最后发起几次反抗,然后就再无反击之力了。
他主动吻着我,我愿为他献出生命,只要他允许我注视他的眼睛。
“北征,你居然是Omega。”
陆北征昂首阔步走进了光明殿,一天当中最后一缕光会在这里消失。正确者合该昂首阔步,犯错者才该伏倒乞怜。
“砰!”
算了,谁让我就喜欢他这样呢?
他看着死在自己脚边的司辰,一双眼睛空洞又颓然。我走过去
F1星有三万艘战舰,但陆北征的势力远不止此。他高兴的时候就做皇室之剑,他不高兴了,就做插进他们胸口的利刃。
陆北征磨剑三年,先一锅端了近旁的E星系,之后大本营朔方响应。司辰暴虐,本就不得民心,起义军势如破竹,很快打到了京畿的AB星系。
司辰隐匿在黑暗里,他的皇冠掉在地上,没有一丝光亮。他用那双水蓝色的眼睛看着我们,那双神谕里的帝王之眼,是如此晦暗,一如他的罪行。
我眼巴巴地看着陆北征,他嘴唇上有一点血,他又在我吻他的时候咬我。我问,“你要做皇帝了吗,北征。”
“哈哈!祸害!你们姓陆的都是祸害!”司辰的眼神几乎狰狞,“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啊!我杀了他们我也舍不得杀你!陆北征,我多爱你啊?!我怎么舍得杀你——”
他哽咽,“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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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你本可以不是的。”
“怎么了?”我挨着他。
“不够,”他说,“我要司辰的人头。”
我被陆北征带着走上了造反之路,虽然我一直计划着这么做。这次我要做主将的情人兼傀儡。
“我是你的Alpha啊。”
那双碧眼又让我失语了。
“傻子,”他毫不迟疑地吐出了这两个字,“我是说,我可以让你不是。”
司辰猛地站起来,他扬起他的权杖,这柄神器在这样短的距离里,显然可以变成凶杀的利器,我无可闪避——
“就算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会是。”我说。
“好好想想吧。”他说。
我压在他身上吻他,吻到他眼角的时候突然觉得咸湿,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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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望着星空,我们都没有说话。我搂着他的腰,听着他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我们走得太远了,从中心星到最边缘的F星系,最后又走到这里,上亿光年的距离,远到听不见身后人的呼唤了。
“陆北征,你有我呢。”
司辰不甘地瞪大他的双眼,在我面前倒下,像扎破的气球一样。我看到了陆北征,他举枪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陆北征一侧身,我马上给他点上烟,烟熏火燎里,他的眼睛像要把使者穿透。
他手里夹着支烟,居高临下地露出他的后颈,他是我的Omega,但我只能膜拜他。
他没有抑制他的气味,我从不知道Omega的信息素可以如此强劲,每一束玫瑰都突出它的尖刺,变得危险而妖冶。司辰被他的信息素压制地想要冷战,他闻着这股味道,脸色越来越黑,“地涌金莲……谁标记了你?!谁敢标记你?你——”
“陆北征,不管多远,我都会陪着你。”
我们的军队花了一天的时间攻陷了皇宫,傍晚的时候,司辰被活捉在光明殿。
“你没有选择了,司野。做我的王。”
陆北征慢慢走近他,阳光落在他的碧眼上,磊落光明,他问:“司辰,下令屠杀陆家的人是你吧?”
他向我伸出了手,他那双绿眼睛看向我。我只能颔首,我只能屈服,我听见他说:
我兄长的眼睛望向了我,他的面容扭曲,绝望地嘶吼:“司野!你标记了他?!你竟敢标记他——”
他的眼睛流着泪,“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愿意做我的太子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啊北征,你为何要逼我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