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有哭！”云镜湖一面胡乱地用衣袖抹了把脸，一边用带着哭腔的语调反驳。
云镜湖的脸色变得苍白，抓着墨雲双手的手也变得越发用力，好像他这样死死地抓着，身边的人就不会被死亡带走。
“你别动，我给你上药。”云镜湖说着，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之前墨雲给他的那瓶药。
“算了，”灵霄摇摇头，叹口气道，“孩子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处理吧。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返回天界的时候把月下老人那老头揍一顿罢了。”
绿柔在旁边看得不忍，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灵霄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钉在原地。
坐在旁边的绿柔无辜地看看灵霄，又看看他手腕上那条银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起身离开。
檀渊的眼神相当无辜：“他这不也是跟你学的吗？”
檀渊：“就算你把他揍十顿也解决不了问题。”
门外，激烈的打斗声也停止了。
看着地上糊了满脸血的墨雲，他只觉得越看越不顺眼。
只是她虽为医仙，到底修为低微，想要治愈这样严重的伤势绝非她的力量可以办到。
他转头怒视手腕上的银龙：“你看你教的好儿子！”
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灵霄只觉得自己一颗老母亲的心都要碎了，以前他只知道女大不中留，没想到现在儿砸大了也不由爹。
“磨磨唧唧的。”灵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若再让绿柔吓唬两句，只怕他家傻儿子就要被吓出问题来了。
他随手丢过去一粒莹白如玉的圆润丹药：“喂他服下。”
“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么？”灵霄皱了皱眉，实在是不喜欢看自家傻儿子为了一个男人失去理智的模样，故意吓唬他道。
谁知下一秒，云镜湖竟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上了墨雲的唇，同时也尝到了对方唇舌间入口即化的药液。
他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灵霄：“若他死了，我陪他一同上路便是。”
只是里头的药膏只剩下贴着瓶身薄薄的一层，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刮出小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立刻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墨雲额头的伤处。
檀渊：“......”
但是下一秒，她却咬着下唇对灵霄低声告罪，然后绕过灵霄走到云镜湖旁边，轻声安慰道：“这位道友应该伤得不重，让我来看看他的伤势吧。我成仙后修习的也是医人之术，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云镜湖紧张地冲出门外，下一秒就见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往这边飞来。
第十九章 放手
云镜湖闻言，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了绿柔的衣袖：“多谢仙子出手相助，您若肯出手，无论是否能将他救活，日后我都会为你重修庙宇，再塑金身。朕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月宫之中，喝得醉醺醺的月老忽然感觉一股寒意蹿上天灵盖，让他差点儿连手中的酒盅都差点儿捏不稳。
“墨雲！”云镜湖只觉得这一下像是砸在了自己心头，让他挣脱了拉开自己的那只手，飞快地扑上去查看地上墨雲的情况。
只是墨雲不大会安慰人，翻来覆去能说的也就这句话。
墨雲的外伤看着吓人，实际上却并不怎么严重。棘手的倒是他的内伤，绿柔一把脉就察觉出墨雲的经脉受损严重，若不及时抢救，只怕有性命之虞。
灵霄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只想出口气罢了。”
云镜湖默默地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衣袖擦去了墨雲脸上的血迹。只是他刚刚把血迹擦掉，墨雲额头上的伤口又在继续往外淌血，根本擦不完。
见云镜湖地将墨雲的头挪到自己怀里，灵霄默默地挪开了视线，他怕自己忍不住会上去补刀：“放心，他皮糙肉厚的，死不了。”
“陛下，别哭......”墨雲本不是个容易动容的人，但是看着身边的青年红着眼眶给自己上药，他心底某处也不免隐隐地痛了起来。
当年檀渊太子举兵清君侧
灵霄：“......”
想到这里，绿柔的眼底浮起一抹愧色，对着云镜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能尽力一试了，只是这位修士已经伤及肺腑.....”
“啧！”灵霄看得脑仁疼，尽管他已经抬手捂住了眼睛，旁边两人生离死别的对话依旧一句不落地钻入耳中。
绿柔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只是低头去查看墨雲的伤势。
灵霄挠了挠后脑勺：“感觉这样有点儿像戏文里的恶毒公公婆婆，故意拆散感情深厚的小情侣？”
云镜湖立刻如获至宝地接住了丹药，迫不及待地塞入墨雲口中。
犹豫片刻，她选择低头开始研究自己脚下那个凹凸不平的小土包，似乎觉得那小土包格外有趣，都看得入迷了。
他还没有看清楚那黑影是什么东西，就被人拽住手腕往后拖了一步，飞来的黑影重重地砸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