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滚。”禾沐沐嫌弃的摆摆手。
而且那发色竟然跟自己的一样,都是银白色,老实说他的这种发色是真的很少见,反正慕之蝉活这么大是第二次见跟自己相同发色的人,至于第一次见的则是位白血病患者……
闻言,慕之蝉笑着连连摆手,说:“不至于不至于。”
之后,江戮将摄像头卡进金属盒中,调试几下后,金属盒发出了细微的嗡嗡声,一道虚拟光屏蓦地投射到了半空中,六年前的客厅场景再度重现于眼前。
由于其声音有些独特,所以慕之蝉用余光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不禁顿住目光。
——这人为什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怎么,找到第二春了?”禾沐沐坐在他身旁,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面无表情的问。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江戮目光冰冷的俯视着躺在地上痛到起不来的凌朝,转身大步离去的同时,随手摘下被沾了血液的皮手套扔进垃圾桶。
江戮安静的看着,看见六年前的慕之蝉笑容鲜活肆意,看见他追着猫在客厅到处乱跑……胸腔中涌现的柔情与爱意浓烈的令他眼角发红。
在这一刻,视频中的色彩仿佛在他眼中尽数褪去沦为黑白,江戮握紧拳死死盯着光屏,眼眶红的愈发严重。
禾沐沐哼笑一声,“哪天带来我看看。”
“你好。”容北宸敏锐的捕捉到慕之蝉打量他的视线,侧过脸对他微微一笑。
直到——
凌朝出现在了镜头里。
“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慕之蝉给了禾沐沐一个拥抱,结果被对方轻锤了一拳,听他笑骂道:“谢个屁,妈的,我终于不用担心哪天给你收尸了。”
只是这一边的氛围其乐融融,远在十几公里之外的某处气氛却压抑到极致,感觉冒个火星子就可以瞬间爆.炸。
他没有把江戮死而复生的事情跟禾沐沐说,因为害怕给他带来什么想不到的麻烦,这毕竟是重大机密。
江戮希望这摄像头还没坏,因为他真的很想看看这五年的慕之蝉,尽管他无法参与,但却很想得知,自虐一般。
于是,他几下就把藏在相框里的摄像头弄了出来,观摩了下电池发现应该还残留些许电后,俯身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银色金属盒,眸色微软的想:哪怕时间已过去了五年,家里东西的位置却仍未曾变过。
“今天聊的真的很愉快,虽还没有告别,但我已经期待下一次的遇见了。”容北宸温声说道。
“……你好。”慕之蝉没想到这人会跟他打招呼,只是在这人整张脸面对他的时候,脑中似乎闪过了某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片段,快的让他来不及捕捉,不知为何莫名有点想亲近对方,心情很是微妙。
……
而二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容北宸脸上的笑容在听见慕之蝉的那句话后不知怎么的变得有些僵硬,然后他又旁敲侧击道:“或许,我们可以再聊聊之蝉的
“是啊……该醒了……”凌朝闭眼攥紧了自己的衣领,试图抵挡从四肢百骸流入钻入心脏的痛苦,声音颤抖:“该醒了。”
凌朝望着残阳如血的天际笑出声来,眼角似有泪水滑落,他抬手缓缓拭去唇角的血迹,喃喃自语道:“你就这么爱他……”
与此同时,「沉船」酒吧。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
就在慕之蝉纠结时,容北宸和禾沐沐隔着个他已经聊上了,所以等他回过神来也莫名其妙的融入了进去,不禁感叹这个名叫容北宸的男人的亲和力还真是可怕。
“凌朝,梦该醒了。”岳镜尧单膝跪在他面前,嗓音沙哑的可怕。
“我也是。”慕之蝉应道,抬起腕间疯狂震动的光脑看了一眼,弯起唇角起身,心情愉悦的对两人挥了挥手,语调微扬道:“我先回了,男朋友催命似的。”
慕之蝉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单手托腮,姿态慵懒,眸中流转的光勾人的要命。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双黑色皮鞋进入了他的视野。
“对。”慕之蝉眼中有光道,“就是之前在演绎世界里认识的那个。”
“嗯,过两天就带他过来。”慕之蝉拿起酒杯和禾沐沐碰了一下,神情轻松惬意的和对方聊着近况,殊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
禾沐沐乍一眼看见这样的慕之蝉,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五年前,毕竟五年前的慕之蝉就是这个德行,浪荡不羁的很。
“你终于想开了。”禾沐沐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哑声道:“我真高兴。”
被打的肋骨断裂的凌朝吃力的翻过身,忍着剧痛蜷缩起来,感觉浑身冷的可怕,像是坠入了一个冰窟窿。
就在二人相谈甚欢之时,一位身着白衬衣黑西裤的男人坐在了慕之蝉的另一侧,嗓音低沉的对酒保道:“一杯清酒,加冰,谢谢。”
他看了很久,直到看见他的宝贝在得知他死讯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