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点醒吧。”他摸到容问的腰,开始了每日的喃喃自语,“等你醒了,我与你结契。现在你这满山妖怪可都知道我还不是你正经的夫人……”
明知听见“未结契”三个字,差点背过气去,夜里缩在容问怀里给他唠叨。
明知低低嗯了一声,与他对视,一刻也舍不得挪开眼。
历经苦难,他终于可以一心一意地踏着漫道的野花,去找自己的心上人。
容问眼眸黑沉沉的,浑身滚烫起来,“阿知,别这么叫……”
“别说了,阿知。”容问一把捂住他嘴。
“……阿知?”疑惑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慕同尘见他神色终于鲜活起来,便知道他没事了,“后山灵泉里泡着,”
他只是明知,小狐狸的明知。
池水氤氲着热气,容问沉睡在水中央,失了半条命,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耳朵红的滴血,嘴角却压抑不住的上扬。
跟个小孩似的, 明知又心疼又好笑,索性往上挪了挪,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就是你赶我也不走。”
慕同尘走后,明知即刻去了后山。
千年岁月,多少苦难在这一刻化为虚无,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金子。
“阿知……”容问即刻烫着似的松开。
他眼眸亮晶晶的,靠近,“夫君?”
他倒不急。接过了容问大忘山之主的责任,跟着狐爻打理上下事务,不过半月,大忘山上下大小妖怪都知道山上多了个未结契的山主夫人。
容问却还没醒。
“……我不赶你,我求之不得。”容问似乎稍微有了些安全感,又将他反抱进自己怀里,低声道。
“阿知……”容问一把握住他手,焦急道:“别……”
明知恍然大悟,顿时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手往下……
手下腰线明显小了许多,他鼻子泛酸,头抵住容问心口,“瘦了……”
但双眼却依然紧闭着。
容问的心跳声隔着薄薄衣料传过来,突然快了几分。
良久后,容问才滞涩地缓缓开口,“阿……知,你说……什么?”
不过一个时隔十载的对视就轻易叫两人红了耳朵尖。
……
“你还没好全,”他吻过容问脖颈,“先这么着吧。”
明知生了些坏心思,吻他手心。
“好啊!”慕同尘爽快应答……
亦如千年之前俩人第一次相见时,慕同尘帮他挡住一众仙僚的冷嘲热讽,那时他也笑着说,
……帘外春风缱绻,前尘了尽,他再也不欠谁的,他不再是大昭小将军明沉瑾,不再是恶神大人。
彼时,明知觉得,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明知啊,可要记得谢我。”
“是我。”喜悦过后他鼻子泛酸,忙贴上去,细细啜干他脸上的泪水,“乖啊,不哭不哭……”
他眼中久违的光芒潋滟,后半句几乎没了声音。
明知再次贴近他,直视他,“我说我爱你,我心悦你。我的心肝,我的狐狸崽,我的……夫君,我爱你,你可听——”
他一怔,猛然抬头。容问盯着他,泪水不停滴落。
一双眼却依旧紧紧地盯着他,像是害怕他下一刻就会消失似的,“阿知……你还走吗?”
过了半月,明知整个人已经好全了。
明知陡然贴近,低声道:“我心悦你,我爱你,容问,我想跟你永远像这样。”
也不知是不是他日日的唠叨起了效果,容问面色比半月前好了不少。
全书完。
山径亦如十年前他那次来时一样开满雪白的山栀子,只是此刻多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容问等了他一千年,只要他愿意醒,他等多久都可以。
“睡吧,阿知。”容问先移开眼,轻轻咳了一声。
“嗯?”明知动作不停,眼里亦燃起小簇烈火。
边吻边哄,折腾了好久,容问才终于止住了泪。
明知脱掉了外衣,缓缓走过去,在他耳边缱绻的低语,“我的狐狸崽,我回来了……”
他亦笑了笑,“改日在大忘山设宴,请你喝酒如何?”
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更亲密的事也不是没做过。
“你去吧,我这便走了。明知,可要记得谢我。”他走向门口,笑了笑。
抱着他的手臂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