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血童佬的手下为什么要跟自己扯这样的闲话——大概是把自己看做是参加拍卖会的普通富人,炫耀他们更加富裕的优越感罢。
看不见的磅礴真气在迅速流动着,周遭没有起一丝风,贴着薄金纸花的窗却无声地关上了。
侍卫少年的话真假难辨,瑶启耘却忽然踱步踏来,朝他与血童佬缓缓逼近。
瑶启耘静静观望着,场内只有主持缓慢而紧张的倒数声,台下的富贾贵妇都一片安静,足有上百位,竟有种出奇的默契,已经没有人再愿意为奇兰开价了。
越是具有迷惑性的……
“啧,不愧是首富家养的小姐,出手竟如此阔绰。”
她这几年一直隐匿在首富家中……
血童佬在嗜血邪功大成之前要掩人耳目,才藏身在柳都首富家中。
琥珀色的瞳眸闪过一道精芒,血童佬修炼嗜血邪功,很难从容貌上判断出她真实的年龄。
阁楼大厅,登时再次陷入安静。
这里到处是我们的眼线,你刚刚在阁外长廊烧掉了凌蓝。再想用药材或是奇兰引诱出血童大人,殊不知,你自以为是个猎人,其实才是真正的猎物!”
瑶启并未露出一丝慌张,刀疤少年厉声道:“他们都是血童大人栽培出来的顶级杀手,纵使你现在有通天的本事,也已经上天无路下
瑶启耘清冷的目光,牢牢将她盯住。她进门的那一瞬间,武者的第六感便令他本能地变得警觉。
“之前的那朵奇兰,我记得你叫高了价,想来你也很想买的,是吧?但在拍卖场比拼的是财力,人啊,就应该愿赌服输……”
瑶启耘抬眸,望向门外。来人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妙龄女子,正跨过阁门款款走向镂窗边的天字号雅座。
这个女子,十有八九就是那残害幼童无数的血童佬了!
正是将她困锁,击杀的最好时机。
她模样语笑雍容,作寻常贵族少女的扮相,身穿琵琶袖玫瑰红袄裙,梳一头雅致的百合髻,身姿姣好,杏眸传情,顾盼间俱是倾国倾城。
瑶启耘正要看准时机,不设防前方有人突然问道:“这位公子,这里已经被我家小姐包场了,还不走么?”
在一片瞠目的众人中,有一位富家弟子首先认出她来,不由变得花痴:“真没想到蒲家老爷的侄女童姑娘,也来参加这次的拍卖会了?美人看上的东西,本公子可舍不得去抢。”
台上最后几件压轴的宝物,被一并收入这位少女的车厢中。
那女子的声音自带几分娇媚:“小女酷爱收集奇物,听说这次拍卖场有不少罕见至宝,诸位老爷给小女卖个面子,剩下的卖品,小女全包下了。”
瑶启耘勾唇,如果说刚刚自己因外貌而对她的身份产生过一丝疑虑,那么现在是确凿了。
侍卫打扮的少年,腰佩一把极长的细刀,笑时眼角的刀疤犹如活过来般,狰狞蠕动。
一片小声的惋惜与恭维中,少女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正在这时,阁门门外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八百两白银。”
余光落到门窗的刹那,阳光洒落的窗面涌来无数的黑影,他们犹如暗夜蝙蝠从天而落,杀气从横在胸前的刀刃中透出,折射凛冽的寒芒,冷然横陈出一张透明的死亡罗网,洞穿重窗直接将瑶启耘锁定。
薄唇缓缓勾起的弧度暗藏杀机,若是没猜错,所谓投靠首富的那位童姑娘……
那个刀疤少年微微怔住,随即低笑:“瑶启耘,你真的以为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么?那这算盘可就打错了——别说是血童大人,就连我早一入阁都已经认出你的身份。
她刚来便出这么高的价,目的性极强,像是专程为这只奇兰而来……
两名衣着得体的家仆,随护在她左右两侧。
他笑得肆意猖狂,瑶启耘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距离奇迹的发生,就只差一位买主的抬价了!
余下的众人也渐没了刚拍卖时的兴致,不到一炷香后各自离场了。
“首富包场啊,那我等闲杂人,且就别凑这个热闹了。”
整个大厅陷入一种完全封闭的空间,静得像是临近狂风暴雪的前奏。
其实早就附身成了一具傀儡。
也意味着,血童佬并不知道自己在场内潜伏,没有作太多的防卫。
这个女子看去太年幼无害,迷惑性非常的强。
众人嘈杂地讨论开来,蒲家是柳都乃至整个北城公认的首富,看来奇兰非她莫属。
垂下的五指攥收,仿佛扼住人的咽喉,戳断那脆软的喉骨。
“对啊,近儿还在选日子,要将她纳进房呢……蒲老爷子,可是宠她得很!”
场内众人一片哗然。
他每靠近一步,可怖的压迫气息便陡增一陡。
“原来这位就是童姑娘,当时据说她生父破产,家境败落,没想到被蒲老爷收养的这几年,竟出落得这般标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