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伯父。”
上了车,初妤也不怎么说话,就看着窗外的天发呆。
她俩到方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是任初妤第一次正式地进方家,给方先生准备了他喜欢喝的茶叶。
任初妤僵了一下,刚想抬眼去看,任母又将视线转了回去,嘴里小声嘟囔了句:“乱了。”
任母将视线转了过来,伸手帮她把垂落的发挽到耳后。
她慢慢将任初妤的身子转过来,揽在怀里,用温暖融化她的悲伤之情。
“吃饭了吗?”任初妤边帮她按摩手臂,边轻声询问。
任母忽地又睁了眼,轻声问了句:“还带她吗?”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方子清。
这么多年她很少将这些事告知别人,就连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栗兰也只知晓个大概。
到了家,柘西给方子清打了个电话,想约她见一面,当面说一些事。
过来方家这边之前,方子清陪任初妤去疗养中心看了任母。
“听子清说,你们想去国外领证结婚,”方先生用纸巾擦了擦嘴,随即说道,“为了不影响你的事业,过两天我会亲自拜访一下你的老板。”
“小姨当年是因车祸离世的,”任初妤低声道,“她当时是为了护住母亲。”从那之后,母亲整日被愧疚自责折磨。
任初妤默默红了眼。
“伯父,很抱歉,”任初妤表情真挚,“因为我们俩的事,让您操了不少心。”
任初妤面上一愣,她没想到方子清的父亲会在饭桌上说这种事,一时有些不知所以。
任初妤在她怀里靠了一会,才慢慢抬头:“走吧。”
任初妤牵着方子清的手缓缓走到任母面前,两人紧挨着任母坐下,方子清将手里的水果递给了旁边的护工。
任初妤趴在她怀里,小声啜泣着。
晚餐还是由李嫂准备,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方子澈也在。
任母闭了眼,安心睡了。
盘旋上空不停歇的候鸟终于有了归处。
他一长辈在这,年轻人难免拘束,又说了会话,方先生便起身离开了。
“后续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出了门,柘西就将那女的联系方式通过微信发给了他。
方子清疼惜地抱紧她。
看她眼眶还红着,方子清将人轻轻揽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发。
又呆了半小时,看任母有些困了,初妤便扶她回病房。方子清也在一旁帮忙,扶着人小心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但是方子清今晚有事,两人便约在了明天。
方先生摆摆手,温和一笑:“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客套话不必多说。”
不知过了多久,任初妤才缓了情绪。
初妤也回以浅笑,继续帮她按捏着。
她们到的时候,任母正坐在院里的长椅上看着远处的桂树。第一次看到任母,方子清便觉得她眉目慈善,气质温和。
“伯父……”
方先生已经从子清那里了解了任初妤家里的基本情况,便没再提双方父母见面的事。
“这都是我该做的,”方先生止住了她的话,“子清是我的女儿,你是她爱的人。”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方先生一走,方子澈便坐到
两人默默退出了病房,关上了门。
“困了。”任母闭眼前小声说了句。
任初妤阖眸,睫羽轻颤,缓缓拽住了她的衣角。
万黎哲眼神里的笑意都兜不住了,非要请柘西吃大餐,柘西没应,只让他送自己回家。
方子清沉默地听着……这个时候语言是苍白的。
方子清侧头,用指腹轻抚着任初妤的眼角,片刻,她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
虽然很多事情任母都不记得了,但是不发病的时候,她看着与常人无异。
任初妤听后面色有几分动容。
电话里方子清告诉柘西她和初妤的一些进展,包括初妤今天要来方家吃饭以及她俩要去国外领证的打算。柘西自是替她开心,俩人又聊了些其他,才挂了电话。
任母最爱吃的一道菜就是土豆烧牛腩,年轻的时候还经常做给初妤吃。
“那年清明,母亲和往年一样,去了小姨的墓园,”她哽咽着,“路上发生了意外,母亲亲眼目睹了一场惨烈的车祸,受了刺激……”
“带的。”
“嗯,安心睡吧,”初妤给她掖了掖被角,“下次再来看你。”
“我们家子清等了你很多年,”饭到中途,方先生突然道,“我陆续给她介绍过很多姑娘,她都看不上眼。”
方子清轻轻在桌底握住她的手,帮她缓解紧张情绪。
那是一家私人疗养院,地方清净,医务人员也尽心尽责。
半晌之后她道:“很多事母亲都忘了,”她眼角湿润,“也不记得我了。”
“嗯,”任母眉眼笑着,“今天有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