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晏勾着唇角“嗯”了一声，又说：“妈，我挂了。”
就这种俯视的角度看过去，少年两条腿依旧长得能跟他旁边的楼梯扶手媲美。
应该……是个人吧。
楼下的纪宸黑T黑裤黑球鞋，一水儿颜色各异的黑，整个人却清清楚楚地被罩在阳光里。挺白一人，被阳光染得泛出蜜色。
不然这种漂亮得像只鬼的东西，大晚上看见还是有点瘆人的。
舒晏：“…………？”
白衣、黑发、大红……嘴唇儿倒不是很红，就是嘴角有点儿秃噜皮，抹了碘伏跟出了血似的。
男孩子短发清清爽爽，只是发色偏浅——或者应该是染过了，是那种在阳光下呈现深栗色的色调。发梢还带着点儿微卷，很自然。
抬头看过去。
“长得好看？”纪宸气乐了，“你眼里有丑的？就你这审美和脸盲有什么区别？”
舒晏一怔。
空气开始黏灼。
一个骚气得非常低调的——抽烟烫头炸毛哥。
况且也只是个纹身罢了，拽哥能和警犬扯上什么关系？
男孩子鼻峰弧度优越，下颌线明晰凌厉，颈侧细致漂亮的肌肉线条蜿蜒进领口，流畅地和锁骨衔接。很完美的侧颜，也带着一看就不好惹的锐气和锋利。
一个抽烟纹身烫头，并且很介意别人以为他不是真拽的社会哥。
但这不是重点。
他没有听别人打电话的兴趣，没等桑浅反应就挂了电话，继续下楼。
黑背脖子上还有个特制的项圈儿。
第2章 我是脸盲，不是文盲
“我他妈不是说你还能说谁？！”炸毛少年又炸上了，“你这张反欺诈节目常驻嘉宾的脸，打上马赛克都能被观众认出来！”
刚刚那丝隐约心脏一悸的错觉，纪宸归结于他从小不为人道的事故——怕鬼。
还好是大白天。
“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电话那头赵翊说，“我这不也是看那家店里人长得挺好看，不像骗人的吗？”
又大概是逆光的关系，男孩子白得有点不真实，连点儿太阳的暖色调都没沾上。
一枚非常漂亮的黑背头像，邮票大小。
如果再顺利一些，他们就可以体验第一次肉。体上的亲密接触。
“不是说你。”倒不是犯怵，只是难得下意识地想解释点什么，纪宸抬睫看向舒晏说。
少年不是夹着，而是用拇指和食指捏的烟。舒晏能想象得出他抽烟时候的样子，微眯眼睛看着你把烟衔到唇边，漫不经意地抿一口。痞里痞气地拽，却又不能否认的养眼。
如果一切顺利，两个年轻人接下去就应该展开一段“你瞅啥”，“瞅你咋地”的友好对话。
拽哥大概是为了让他，偏身转过去了一点儿，留了个侧脸给他。
舒晏下意识多看了一眼。
轻描淡写的语气，非常拽。
桑浅有些担心对面的动静，自己儿子是因为什么转的学她还记得：“怎么了小晏？”
楼梯转角穿白衬衣的少年逆着光，下午金色的太阳勾得他整个人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舒晏：“……？”
舒晏：“……”
不过狗这种生物……大概长得都差不多吧。
纪宸眯了眯眼睛，第一反应。
咔刺一声，舒·无辜中刀·真·经过路人·晏顿住。
舒晏认得，是警犬的标志。
“没事，”舒晏对着手机，看着纪宸说，“不是说我。”
“不是贴纸。”纪宸严肃强调。
可惜——
刚刚正脸没注意，这人耳朵后头凸起的反骨上面，居然还有个纹身。
很酷。却是伸着舌头的，跟在笑似的。
舒晏明白了，是那种女孩子花了大价钱，却做了也像没做的头发。
不，脸盲也是有审美的。至少在看见的当时当刻是分得清美丑的……只是一转身就海王罢了。
眼瞅着“男鬼”掉下去的眉毛又扬了起来，纪宸终于舍得把右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指指自己耳朵里的蓝牙耳机：“打电话。”
“哦。”舒晏说。
手里捏着的烟还缭着青雾。
直到楼道里静得能听见浮尘飘荡的声音，舒晏才发现拽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终止了他的德某社学前班业务，正盯着他。
这鬼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生前还是个好斗的主，捏着手机的手掌上还缠着白纱布。明明是清清冷冷的气质，唇角还勾着点儿若有似无的弧度，整个人却呈现出一种“爱咋咋地管好你自己”的嚣张感来。
“你这脑子是在北冰洋里飘过还是在长白山上埋过？”纪宸说，“怎么全球变暖了都没能给你解个冻呢？”
漂亮男鬼那眼神，要不是纪宸确信自己这十八年来记忆完整，都要以为对方是在看始乱终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