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宋清远的信息素液。”
考虑到宋清远在医院的工作，这是最保险的方式。
楼下喧闹一片，已经到客人们来的时间点了，张世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外走，到门口却又回过头来问：“你保证这只是为了筹逃跑的钱吧？你别是对那个姓宋的……”
自从上次他没有找到理由反驳程重安，这程度的交流已经变成了某种日常。
“直接把他打晕强上算了！”张世宇拧眉骂了一句，“罗敬和说了，那药得你亲自去找他要。”
“宋副。”护士长忽然带着一脸慈祥笑容凑过来，“你最近一直把手机带在身上呢，是不是谈对象了？”
“……”宋清远决定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程重安飞快看了千月一眼，好在千月根本没注意听，正背对着他们蹲在那里，把他扔乱的袋子一只一只扶起来整理好。
但他要怎么从宋清远那里取到信息素液？
不敢听到后半句，程重安急促地剪断他话锋。
他刚点开信息框，对方又发来一句：宋医生，天热也要好好吃饭哟，笑脸/调皮/。
护士长突然开始传播恋爱经，直到宋清远一碗饭见底才长舒一口气，幽幽地做个发言结尾：“你这个闷葫芦性格，你别光让人家主动，自己没事也蛄蛹蛄蛹，知道不？”
程重安抬起手给他呼噜毛：“快去吧。”
午休时工作人员基本上都待在休息室，喝着咖啡聊聊天打发三十分钟。宋清远带着实习生去巡了几个重症病房，回来时他们正在讨论一个展出。
盘子摆好了，啪嗒一声，火苗从纸钱一角一蹿，嘶嘶地吞噬着粗糙的黄色纸面，烟徐徐飘起来，有一股寺庙里的味道，沉甸甸的香气。
宋医生愣了愣，耳根可疑地红了。
犹豫了片刻，宋清远还是敲下两个字回复过去，然后继续用餐。
千月赶紧去里面茶几上端来了一碟点心，还有一碟青色的脆苹果，都是那人爱吃的。
“怎么样？”程重安紧张地抬起头，“要等很长时间吗？”
宋清远哭笑不得：“没，没。”
就是为了钱，他这种人，为钱生为钱死，从来没妄想过不可能得到的美好事物。
噗的一声，最后一点火星在纸钱的灰烬里扑腾了几下，彻底熄灭了。
“龙哥，”程重安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龙哥，我这人，你知道，一直挺没出息的，还老干那种不上台面的事，但这次我不在乎了。当年你拿命去换的东西，我未必不敢，哥，你懂我的，对不对。”
“你要是能抢到卖
张世宇把一刀烧纸分成七份，刚拿出打火机，又回身对千月伸手：“绿豆酥呢？”
不会的，不是那样的。
千月细声细气地“嗯”了声，站起来一溜烟跑走了，没忘把门关严实。
“那倒不是，他说黑市交易量很小，一个月左右就能配出来，但是有点麻烦。”
张世宇看看他的表情，“你想清楚了，非要用这个药？”
没人再开口，白烟里，跳跃的火光把三个人的脸映得一片暗红。
没有残留物，无法查验，它单纯作用于Omega的腺体，不但会根据使用对象改变信息素使之百分百契合Alpha，还能增强信息素浓度，延长发情期。
宋清远呛了一下，赶忙去拿水杯，“没有没有。”
说到底，他不想让千月知道这种黑暗又无聊的事。
程重安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什么？”
这么静静待了一会，千月的客人来了，妈妈桑在楼下扯着嗓子喊，吓得千月猛一哆嗦。
“哎呀，你看你，这么激动。”护士长转过去吃了一口菜，“真没有？”
“没办法啊。”程重安别过脸自嘲地笑笑，“我今天又被他回绝了一次。”
“我保证。”
护士长有点失望，如包公判案般下定论：“那肯定也快了。”
“罗敬和今天下午来过。”张世宇被烟熏得有点儿难受，抬起手用力搓了搓脸，“我帮你问了，那个药。”
“麻烦？”
蛄蛹蛄蛹……？
他看了程重安一眼，闭嘴了。
那款被行内人称作“无痕”和“放纵”的春/药，和市面上流通的催/情产品都不同，最大的好处就在于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也很奇怪，工作忙的时候程重安就像有感知一样不会来打扰，不需要值班的话消息就会频繁一些，进退得当，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青龙哥，这都十六年了。”张世宇清清嗓子冲那团火说，“我们过得都还行，你别惦记啊，领了钱多吃点好的，你那时候不是觉得人家开敞篷车的特别帅吗，你买它七辆换着开，不重样儿，副驾带俩清汤挂面的姑娘……”
工作日，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宋清远收到了一碗拉面的照片。
表情分明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