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萱看着这孩子不解而纯然的眼神,心中一顿,第一次对小正神露出肃然的神色,慢慢地教她:“这种事情只能与心悦之人去做,花楼里的那些大多都是床榻交易、为旁人所不齿。”
“乖,我马上回来。
清萱终是不愿骗这孩子的,她要的是清和的爱意,并非只是床榻上的温存和热烈。
花楼中的不过是些皮肉交易,怎能与爱人间的情.事相比?
清和从她的嘴里捕捉到了一个于自己而言有些陌生的词语,歪了歪脑袋,着重地道了出来。
“要阿萱陪。”
“好,阿萱陪阿和。”
清萱一时间被这喜欢二字触动了心弦,几乎都不愿去纠正清和的错误认识,只恨不得要让懵懂单纯的姑娘一直这样以为下去才好。
可能是酒精还存留在身体里,让清和越想越迷糊。她摇了摇头,垂着眼帘缩进了女人怀里,昏昏欲睡地眯了眯眸子。
清和方一动,身旁这拥着她的女人便察觉到了,沙哑着嗓音低低问了声,熟练地垂头亲了亲姑娘的额头。
“这是一种从心的感情,我也不知该如何去描述。但是倘若有一日阿和早间起床后第一眼看见我时心头闪过了这两个字,那么约莫就是喜欢我了。”
“但是阿萱不是我的妻子吗?”
清和似懂非懂地看着她,神色有些迷惑,只乖乖地点了点头,不再开口说话了。
小正神遇到超出自己理解的难以捉摸的事情时总是会独自思考良久而不多言论的。她生长于天地,传承记忆中包含了世人所能想到的所有的字词,但每个字每个词对她而言都是熟悉而陌生的,需要清和自己去探索认知。
清萱静静地看着她,为她送去了些温软的神力助眠,一时间眸中光亮闪闪,眼见着小正神逐渐平稳了呼吸,这才弯唇温柔地抚了抚清和的脸颊,也跟着一起阖上了眸。
这一觉睡得并不长,仅仅是休憩休憩罢了。
女人微怔,定定地瞧着她半分波澜也没有的神色,一时间慌张地抬起了手,想要捉住她。
也不知是怎么睡的,又拱到这人的胸上来了。
“阿和是不是困了?”
清和不肯松开她的脖子,被放下时还缠着清萱,将女人一把也给拉了下来。
可是这样阴暗而下作的念头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最终还是被女人苦笑着压了下去。
她抚着小正神的脸,低低叹息了声:“阿和喜欢我吗?阿和爱我吗?”
怀中的大团子轻轻地蹭了蹭她的下颚,软软地跟她撒娇:“阿萱真好,喜欢阿萱。”
那些歌舞伎大多是些冥界里没有身份的流落至此的小族,为了生存下去而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
“阿和知道日后只能与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便行,不可、也不必学花楼中那些人。”
“……这不一样。”
清和眸光明明灭灭,微不可觉地应了声。
“但是他们就没有心悦的人吗?”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敛眸对上了女人半睁看来的凤眼,那其中还含着些许睡意惺忪的朦胧水雾,叫她忍不住伸出指尖去摸了摸清萱略显上挑妩媚的眼尾,平静地与她交代道:“我想出去散步,你且在殿中等我罢。”
女人见她懒洋洋的动作,便知道这孩子又想躺着睡觉了,不禁稍为无奈地笑了下,抬手捏了捏姑娘的鼻尖,也按照小正神的暗示顺从地将人抱进了殿内。
这样柔软而温热的触觉并不惹人厌,反倒是残留在肌肤上的余温让人有些恍惚。
清萱沉吟了片刻:“或许也有吧,但他们与不同的人做这样的事情便只是为了生计,而无关于情爱。”
无妨,她等得起。
或许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爱情和放在心尖上的爱慕之人,但爱的基础就是忠诚和尊重,他们与不同的数不清的人行床榻之事就定不是出于心中的情爱了。
千万般语言也难以描述这二字的感觉。
小正神或许连喜欢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甜言蜜语讨人欢心却绝对是一流的本事。
“书上说妻子就是自己喜欢的人,那我就应该喜欢阿萱了,又为何不能对阿萱做这种事情?”
“阿和醒了吗?”
小正神有些不依不饶地追问她。
清和先女人一步睁开了眼睛,眼帘轻颤了颤,继而半垂遮掩去了瞳孔中的凌厉冷色。
稍稍一动,她的身子骤然僵了下,目光自眼前的柔软上滑过,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瓣。
就如阎阴君,只需她这轻飘飘的几个字,便被哄得心中欢喜不已,恨不得要将天上的星星月亮都给小正神摘下来才好。
清萱伸出指尖点了点清和的唇瓣,缓缓摇了摇头:“并非我是你的妻子,你便一定会喜欢我的。”
这样被心爱之人依赖的感觉实在让人上瘾着迷,阎阴君的神色简直柔软得似一汪春水,百依百顺地随着姑娘的动作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