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里原有许多伤疤,何以都没了?”
“怎么了?”我见他与平日不同,恐怕今夜骚浪过头,小声问道。
广陵眸色深沉,不再说话。
他说着上前一步来,慢慢俯身将我压倒在案上,手掌顺着裸呈的胸口缓缓抚下去。我不由自主地抬起腰低吟了一声,抬手欲去抱他,却被驭蛟索绊住去路。手腕上细线轻动,夜中只见数道鲜红的丝线缠住手腕,又将它往上拉,禁锢在了头顶。
话落只见水池那边枯荷与山石中“嘭”“嘭”蹿出两道青烟,月下只见两道鬼影蹿上墙头,西风一般尖啸着去了。
第97章 早点看
广陵抚在我背上,低笑道:“不是很没有规矩,很不知羞么?”
我自然领他好意,便道一声谢,说罢潜入水中,游了两回。
他目光在我半敞的胸口停留片刻,愈发幽深起来,又道:“却有一个条件,不知你做得到做不到。”
——而且,世上最撩动人心的,岂非就是真心二字么?
说着又低下头,借着月光仔细打量,手指循着记忆各处摸索,却处处皮肉完好如初。正抚弄着,广陵却沉着脸不由分说地将我衣衫拉拢来,我正欲追问,他却一把将我托住,站了起来。我吃了一惊,忙将双腿在他腰间夹紧了,双手揽住他脖颈,藤蔓一般缠紧了他。
“乖,别动。”广陵的声音在下首响起。
算起来我自然是遂了愿,昨夜也十分快活欢愉,然而此刻摸着腕上红痕,心里莫名又觉得不足起来。
我就这么被箍在桌案上鱼肉了一夜,晨光微明时,广陵方撤去了缚着我的驭蛟索。我撑起腰起身来,低头瞅见大腿上数道殷红的绳索勒痕,又见胸腹间落梅般七零八落的吻痕,想到昨夜之事,心情有些复杂。
“啊,莫非这也算撩拨么?”我反应过来,笑起来道,“可这是我真心话。”
我声音发虚,又在他掌心里闷声闷气:“不说话也行,可也不该亏待了它。”
广陵便道:“切勿撩拨我、回应我。”
低头正见广陵将唇落在我心口,我腰身绷紧了,浑身一阵细颤,禁不住轻哼了一声“子虞”,下一刻却又被他捂住了嘴巴。
我一愣——这是什么道理?两厢欢好之事,本是你来我往的,我若不主动,不回应,岂不成了他伺候我?
抬头看时,却见他眼眸幽邃如水榭外的池水,呼吸亦有些发沉了。
我靠在他怀里懵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心里一时狂跳,猛地抬起头来看他:“你肯了?”
广陵望着我,一时又有些无奈。
“不要紧的。”我说,“有一日算一日,粉身碎骨我也甘愿。”
广陵便又道:“千年之前,我因欲念而入魔,尚有一点魔障至今未除。届时若因欲念激起魔性,若控制不住,恐怕会伤了你。”
忽然我意识到何处不同,心中略一惊,一时直起身来将衣服往两边一扒,欲全脱了来看——谁知刚一动作,手却被广陵按住了。
广陵抱着我往里走,沉声低喝:“魑魅魍魉,还不退去?”
广陵闻言低笑,又静了一时,忽而低声道:“现下已无人了。”
我声如蚊蚋:“我是对你。谁知还有旁人?”
广陵低笑:“这样不知足。”话说收了收,指腹在我唇上揉了两下,便将我的头扳过去吻了起来,手又长驱直入探到下腹去。
“我知道。”广陵叹了口气,“你已为我粉身碎骨过一回了。”
我看着咫尺外广陵动情的眉眼,终于幡然醒悟,这位神君这哪里是伺候我?分明是鱼肉我。
广陵也在池中靠着岸边坐下,我在水中看他,他事后装束也未及收整,襟怀半敞,衣袂泡袖飘飘
“欲念?”我凝起眉。他不是去宝罗大仙那边解了命,这才走火入魔的么?为何又说因欲念?我又问:“你当年,是因我而起的欲念么?”
这根冷木头仿佛终于被我撩着了火,这个吻与先前的又截然不同,攻城略地、烧杀抢掠,我只觉舌根扯痛,腹内筋肉又在他手下抽动,一时竟两头都顾不上,动了动身体想贴近他,又因手被禁锢着动不了。
“你说。”我急急道。
我正自犯怔,广陵去了一时又回来,用一件外衫裹住我,将我抱了起来。出了门,见天色微明,澹园中一应景物都笼在青白的天光中,十分萧瑟。到了池边,见池面上白雾迷漫,广陵走入雾中,涉水而下,将我缓缓放入池中,我这才发觉池水澄净温热,竟与逢春池没有两样。
晦暗夜色中他凑近了来,凑到了我耳边,呼吸滚烫,低声说:“这张嘴太厉害,也别用来说话了。”
“……”我见状怔了一时,下一刻脸上腾地烧起两团火来,将头一扭,埋到他颈间去了。广陵踢开水榭门,走进去,将我放到桌子上后,方松开了手。我想到方才情形全被旁人看了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一时便将脸埋在他肩头仍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