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苍沐瑶看向他。
仅有的窃窃私语都被压下,这议事才能正式开始,苍沐瑶虽说跟着在弘文馆学习,但是知道的还是甚少,大多数都是沈煜在决定,她在一旁听的十分认真,只缘这以后都将是她的职责。
沈煜无奈的摇了摇头,抓住她的手,“你看看这长发落得满地都是,再这样下去就变秃子了,啧,堂堂大业长公主竟没有头发,啧啧啧。”
不知是谁开始的,轻呼了一声,吾等愿誓死追随,逐渐声音就响了起来,苍沐瑶终于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还好当时入营她问了伍舟不少这些人的旧事,虽然这么做有些卑鄙,但贵在实用,不然还真的镇不住这些老骨头。
“我们去西北会不会太迟,我怕苍剑撑不住先被匈奴人控制了,或者父皇撑不住了……”苍沐瑶喃喃自语道,细节的问题太多了,就算讨论了一个晚上,人员的分配还是有争议,粮草要先行,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将士们争的面红耳赤,算法又是大问题。
烛火燃了整夜,天蒙蒙亮的时候众人才散去,苍沐瑶一双眼熬得通红,脑袋却很清醒,他们身处南边最大的优势是粮草不缺,而寒冷的天气匈奴的粮食定然会不够,如何将他们撤出长安城,一是直接驱赶,可长安城还有三皇子党,到时候又会形成一开始一样的局面,最可行的却是二,先绕道去打匈奴,将人从长安城引出来,拦腰截断了他们的路,三皇子若是还有理智,便会解决里头的匈奴人,他们所要做的便是主动进攻,杀那些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就行了,告诉本宫,你们还有什么意见?本宫不过是代替太子来坐镇,就是当真取代了皇兄,尔等又有何不满?!本宫身为苍家人,这双肩膀背负的就是天下!这块令牌本宫自小随身携带,今日本宫对着令牌起誓,定带领诸位夺回苍家江山,驱赶外敌!”
“太子怎么了?
二人方说定,外头便传来了无悔的声音,“夫人,将军,太子殿下他……”
说的也不无道理,议事还能更方便一些,沈煜身上有太多需要她学习的东西,苍沐瑶一咬牙,“好。”
“什么?!”苍沐瑶停下手,恶狠狠的瞪他,“我秃了你就有面子了?堂堂沈煜沈大将军的夫人竟没有头发?!”
“沈煜与匈奴对敌两年,这里对匈奴最熟悉的人非他莫属,尔等对他的战绩理应没有质疑,方才你们所说镇远侯府乃是三皇子党,但是……”苍沐瑶正想着怎么给沈煜一个清白的说法,就听到下头这些人齐齐的惊呼。
苍沐瑶缓缓而言,被点名的则一个个禁了声,三个人一说很快都闭上了嘴,她冷笑一声,“余下几位副将,本宫就不一一说了吧?人非完人,谁没有一星半点的软肋,本宫不过是个女子便碍着你们什么事情?”
苍沐瑶闻言脸就烧了起来,“这不好吧。”
沈煜的手不经意的搭上了她的肩头,轻微的重量让苍沐瑶飘着的心落定,“都坐下吧,咱们撤出长安乃是无奈,三皇子不顾大业的安危让匈奴人进了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吾等却不能这样莽撞,大业以仁治国,国泰民安为的是民,撤出长安便是为了这仗不在长安打,是以如今咱们回去亦要先对付外敌。”
“怎能不想,迫在眉睫的事情,苍剑真是,我骂几遍都不解气,愚蠢之极。”苍沐瑶挠着头发,将他的手拍落,将自己的发亦拨乱。
令牌放下苍沐瑶才看到上面一个大大的“卫”字,这是监卫处的令牌!他竟把这个身份给亮了。
“林副将,家中妻儿可安好?十八房小妾貌美如花据说是个南诏人?”
“无妨。”沈煜好笑,“营里谁不知晓你是我的夫人呢。”
沈煜就坐在她身旁,忽然伸手摸了摸她乌黑柔润的长发,“别想了,你先去马车上睡一会儿,一会儿就该拔营启程了。”
“我还有事,晚点……晚点让伍舟把你的东西搬来我帐里吧。”沈煜垂眸,回应她。
她赶紧转头便看见了一块纯黑的令牌,沈煜一脸沉静,“我不会背叛大业。诸位不必质疑我。”
“仇老将军,您是三朝元老,圣祖爷时便为对本宫说过什么不知您是否记得,彼时就有明旨,镇国长公主可参政,在没有皇子的情况下可以继承皇位,是否确有其事?!”
仇老将军努力压下了自己的咳嗽,就着伍舟的手站起来,“回公主殿下,确有其事。”
征地有声的话,如重击敲在众人心上,他们不服的不过是一个深宫的女人凭什么?但他们并不知晓这个重生的女人具有这样大的魄力,这一刹那竟在她身上看到了些许圣祖的影子。
几位老将揉了揉眼睛,那令牌他们再熟悉不过,是圣祖爷从前一直戴在身上的,那时候还是戎马江山,难不成这就是天意?
沈煜低头闷笑,“那太丢脸了,所以你快去睡,马车虽不舒适,但总能遮挡风沙。”
“这位风副将,水患当年救援及时,我倒不知道一个救援队的队长亦能堪当大人,本宫熟读兵书却不能坐镇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