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眉笑起来：“我爱你们。”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话了。”
应赵卿陆的要求，汀兰公馆里的全身镜都被撤掉，但捱不住孕期敏感的神经。
几分钟后，赵卿陆小嘴开始叭叭，对谢安蕊的审美进行彻头彻尾的评判。
深深浅浅的脚印落了一地，赵卿陆没忍住困意，在进公馆前阖眼睡过去。
在寂静的风雪之外，一瞬不停地看着不远处沸反盈天的世界。
果然三句不合，又吵了起来。
他弯下腰，一条手臂穿过她腿窝，稳稳将人抱起。
谢遇时极低地嗯了声。
谢遇时垂眸，一簇流光坠在她莹白如玉的小脸上，纤长的睫羽落了片雪碎子，很快被融化。
她本来想说的是“不管以后有多少宝宝，他都要把她放在第一位”，但又怕肚子里的宝宝听见，觉得他的爸爸妈妈不喜欢他。
“你说什么了呀？”
谢遇时：“……”
她刚才说错了，有了宝宝之后，谢遇时好像更宠自己了。
头低下几度，在她额头烙下一个吻。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给它围上绿毛巾、带上黄帽子，鼻子还用的红萝卜？你非得在我家后花园整个红绿灯出来吗？”
谢遇时垂眸，认真组织措辞：“一点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他目光缱绻，被灯光映得透亮，赵卿陆心跳漏了好几拍，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角。
“那你答应我，不管以后有多少宝宝，你都不能不喜欢我。”
网上说得不错，孕妇可太难当了，不仅要面对产前焦虑、身材变形，听说大概率还会得产后抑郁。
清泠泠的风吹来，赵卿陆缩了缩脖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艰难伸出手环住他后颈。
大概是鬼迷心窍，他重复了遍：“卿陆，我最爱的人永远都是你。”
然后是谢遇时温柔到过分的嗓音，“累了？”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好期待宝宝的降生，想知道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漂亮，又或者继承了谢勾勾聪明的大脑。
显然没什么底气，音量轻到不行，“其实我没有胖的，我只是穿得有点多，宝宝在肚子里也长大不少，所以才……”
光想想，她就恨不得在肚子里装一双眼睛，或是借台时光机去未来看一眼。
赵卿陆的孕期反应主要体现在嗜睡上，没一会工夫，精神状态随着体力值下滑锐减，又困又累，差点一屁股坐到雪地里。
失去话语声的夜忽然安静下来。
可就几步路的工夫，赵卿陆脑袋里飞快闪现“谢遇时和宝宝亲亲又贴贴，完全不搭理已经变胖变丑的她”的心酸画面。
窸窸窣窣的动静声有增无减，赵卿陆循声抬起下巴，阴影在这时盖下来。
谢安蕊不甘示弱地反呛：“你还一天到晚说我哥是老古董，我看你才是！时代一直在进步，可你看看你自己，审美有跟上一星半点吗？怪不得工作室的业绩越来越差，谁还乐意穿这么落伍的衣服上街？”
硬着头皮也没法说下去了。
“不会等宝宝出生后，你就只喜欢他，不喜欢我了吧。”赵卿陆一想到这，止不住心梗，左手攥住他毛衣，死死不放：“我看网上都说，生完孩子会变丑，没准身材还会变样，我要是不漂亮了，你肯定就不喜欢我了。”
赵卿陆小心脏砰砰直跳，开始窃喜。
“是吗？那你的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好。”
头疼归头疼，但他依旧没有出声阻挠，走到藤椅边坐下。
赵卿陆顺势环住他脖颈，没几秒觉得累了，放下手，脸埋在他胸膛胡乱蹭着。
等没人的时候，小声逼逼：“时时，我是不是重了很多？”
谢遇时不知道她的小孩子心思，却误打误撞道：“我最爱的人永远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