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歉意地笑笑,侧身让你进屋。
我写下这个字的时候,心里就在想你了。
你对钢琴毫无兴趣。
“来的路上……不小心碰脏了。”
窗帘只拉了半盏,余下的阳光打在地板上,我悄悄挪了挪身子,让那两条拉长的影子轻轻靠在一起。
“所有相遇的开始都起源于兵荒马乱”,我忘记是在哪本书上看到,在这之前,我一向持质疑态度,以至于差点忽视相遇之后的意义。如果每一场戏剧背后都能见到你,我认为再多等待一些时间也变得没那么漫长——你知道的,我不需要你来等,在远方、或者相识的尽头,是我来等你,在等待之后。
我是个无趣的哑巴,人没什么意思,教人也是无聊得很(我去听了你说过的那几家琴室的课,他们的教育方法很……微妙?虽然有些小麻烦,但如果你也需要我搂着你按键,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除了教你记住更多的琴键顺序,再没有更多的可以传授。甚至懒散又傲慢地用手语问陈述事实,
这是段生疏又漏洞百出的手语,内容也同样漏洞百出。我自己都不忍回忆我一开始那敷衍随意的态度,更别提那些所谓的、曲子背后的故事,只是网页词条上干瘪空洞的一段话罢了。
沾了泥水的布鞋被你藏在身后,还有那条染上污垢的长筒袜,你低着头,小声道,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月光,有少年趴在窗上,听老师讲流星的眷念。
李诺书
“您好,我是……叶胜君女士推荐来的。”
今天天气不错,就像我们见面的那天,一切都是寻常又唯一的。
致许念:
这段手语结束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举动——习惯总是个让人恼火的东西。实时打字对话或许是很好的主意,可惜我本来也没有多的人去交流。如果能再回到那时候,我或许根本不应该“讲话”……不,我不可能忍心对你沉默,唉,傻就傻些吧。
这是句诚恳的谎话,我想。
你抬头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或许那一刻吻下去,就能溺死于星辰之中。
我也看到了那个自由,活泼的贵族姑娘,她还在唱着不知名的曲子,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
“嗯。”你点点头。
没关系,进来吧。
我已经很久没人拜访了,听到忽然响起的电铃声,在第一时间先是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患有幻听(这样提醒过我的人实在太多了,说笑也好,挂念也罢,听得多了难免会放在心上,但我目前一切良好,不必担心)。我庆幸自己没被那些人的口舌堵住耳朵,打开门,看到你赤脚踩在绒毛地毯上,脸色泛红,有些局促地抚了抚绑在腰间的裙摆——那看起来真的不像我多次听闻的“淑女”形象,我承认我当时愣住了。
但我喜欢你讲给我的故事。
可我还是信了。
我只能弯下腰,求她赏一曲共舞。
她太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