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顾予寒薄唇微抿，也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四弟”。
姬刑抬起了眼睛，看着天空中的烟火。
顾瑾棠脑子闷闷的。想，但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的呀。
她们也知道是坤宁宫的除夕家宴快要开始了。
原本胤琛也只是随口一说。但顾瑾棠却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小声委屈的问：“陛下这是在说的什么话？臣妾哪里又有什么不周了。”
现在好了，她会在宫中，陪伴他放一辈子的烟花。
最终站定在他们跟前。
好在这御花园里，不少宫女和太监都在此玩耍。大家的心思也都松泛了些，胤琛这才眉眼一松，抿唇，“皇后喜欢吗？”
殿内再度陷入深深的寂静。
还在这里和哥哥们互换礼物，那可有准备他这个夫君的？
“……”
众人的目光纷纷望过去。只见墙角处，一少年穿着素色袍子，缓步走过来。
顾瑾棠斜眼瞧了陛下一眼，其实他们的故事很早很早，从前世就已经开始了。
顾家三位少爷都用警惕的眼神看着陛下。
“太好啦！”顾瑾棠道。
“我们和陛下也要越来越好呀。”
感到头顶这个男人气压太低，顾瑾棠扯了扯唇角，气鼓鼓的说：“哪有。陛下不给我面子。”
“着宫里头就是娘娘的家啊。”徐嬷嬷会说话，胤琛唇角果然松了下去。
“陛下与娘娘帝后恩爱，方是国之大幸。”为首的老夫人不明就里，想了想。柔和劝导：“娘娘还年轻，陛下也该纵着些。”
顿时在跪着的这一众人只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捏出了汗来。纷纷磕头道：“皇后娘娘贤良淑德，臣妾等深感有幸。哪里会觉得不妥……多谢陛下……”
顾瑾棠却小声道：“算了，陛下，这件事急不得。”
“这何必啊。”担心妹妹知道姬刑一身反骨伤心，也吃起了姬刑的醋来。顾予往后一倒，懒洋洋笑：“今日我们都在这陪娘娘。有句话怎么说的？叫，惜取眼前人。”
姬刑唇线僵硬直，许久没说话。
胤琛眼尾扫她一眼，说：“好了，朕叫姬刑过来。”
少年那双浅色的瞳孔直勾勾看着顾瑾棠，其中还有些不适应光线的刺痛。
老夫人也连忙请罪。
诸位命妇们相视，都知趣的退下。
“哎哟——爷，您眼睛才恢复，可得小心点。”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也不知道四……姬刑最近怎么样了，今日倒真想邀请他过来。”顾瑾棠捧着手炉。心思沉甸甸的。
胤琛因为棠姐儿说坤宁宫太冷清，勉强同意让顾家几个少爷也留在坤宁宫吃年夜饭。但从头至尾顾家几个哥哥对妹妹关切备至，胤琛的脸都是黑的。
年夜饭的末尾，许是看出了主子的气压太低，王全忍不住低低的含笑，“……陛下，今儿除夕，奴才专门在御花园准备了烟火，让陛下和娘娘都高兴高兴。陛下可要移步？”
感受到少女偷看他的目光。胤琛将少女的腰身扣得又更紧了些，唇边的笑容莫名愉悦了些。“怎么？”胤琛沉声道：“现在发现朕比你那些个哥哥好了？”
烟花升上夜空，将天空点缀得璀璨。继而落得满地都是。
“朕与皇后很好，宫闱和睦。朕与顾家亦很好，君臣和睦，在座的，谁敢胡乱猜测。朕就拉她出去喂狗。”胤琛歪头，薄唇轻启，漫不经心打断她。
她们哪里敢去责备陛下！
“四哥——？”顾瑾棠下意识惊叫出声，唇角抑制不住的扬起，“你看得见了？！”
陛下已经这样说了，她们自然是不敢再胡思乱想半分了。
殿内瞬间一个寂静。顾家少爷看胤琛的脸色也难看的很，如果不是已经了解这个小暴君的心思，他们早就弄死他了！
徐嬷嬷含笑道：“除夕之夜寓意着阖家团圆，在宫中也是如此，皇后娘娘早就开始期盼了。”
“陛下。”顾瑾棠忍不住小声说，“新年到了。”
胤琛记起来，当初他第一次让顾瑾棠入宫，就是叫她放烟火给他看。
胤琛眼眸微微一深。威严无比的帝王玄袍在火光中显得更加冷肃。与之对比的是神情前所未有的柔和。
顾予桁一见这人就来气，准备上前去教训他，却被顾予寒拉住。
姬刑定定看着她，许久轻声说：“嗯。”
“喂，你不感谢你自己的救命恩人？”顾予桁冲他喊。
胤琛眼尾垂下，薄唇压住，漆黑的眸子落在少女脸上凉淡道：“若是朕再不来，朕的皇后不是要翻天了？”
“够了，大家都散了吧。”胤琛今日也不想为难旁人，站在高台上俯视，唇角勾起，语气温和。“今日你们得的皇后的封赏，也够多了。”小暴君意味不明的说。
好吧，她们陛下真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