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她们都要给皇帝哥哥侍寝，要替他生孩子，对不对？”裴晚照又道。
德太妃：“陛下跟我，到底不是亲母子，我也不敢深劝。想起来，也是日夜难安。”
短暂的混乱过去了，薛池和裴晚照的生活，回归了平静。
这天，她打听到御书房没有外臣，就让小厨房做了点心，亲自送给薛池。
先让其他人生。只要宫里有了皇子，朝臣们就安心了。这件事，你得劝着陛下。”
管教嬷嬷说，历史上很多的妖姬，其实也是好人家的女儿。
她还是点点头：“我依旧会做得很好。”
她低低抽泣，身子时不时抽搐一下，很显然是哭狠了。
裴晚照哇的一声哭了。
裴晚照第一次心生迟疑。
“劝朕什么？”薛池没听清。
丫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决不能专宠，否则朝臣们要议论了；她要学会在宫里平衡与打压。谁受宠、谁生孩子，都应该她说了算。
裴晚照当然记得。
丢脸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她的家族。千百年之后，还会有人对着史书，骂是妖妃狐狸精。
将她牢牢圈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父亲抱女儿似的。而裴晚照这个时候，反手又搂住了他的脖子，慢慢停止了哭泣。
他拉了她的手：“告诉朕，谁欺负了你？”
她把裴晚照搂在怀里，低声告诉她：“傻孩子，你的儿子永远都是嫡子，不会妨碍什么的。
薛池不爱吃点心，放下了奏章，抽出时间和她闲聊，把她当个小孩子似的哄，然而态度很认真。
裴晚照对自己身边的陪嫁丫鬟们说：“她们都喜欢皇帝哥哥，是不是？”
裴晚照：“这个不归我管，是我的乳娘管着。御书房那边，每次送过去的牌子，陛下都不看就退了回来。”
只不过皇帝喜欢她，独宠她，史官的手笔就要黑了她和她的家人，将他们描述得十恶不赦。
丫鬟道是。
“娘娘，不高兴也要忍着。这宫里，怎么容得下不高兴？”管教嬷嬷说，“上次陛下没来，娘娘也不高兴，后来就做得很好。”
裴晚照咬了咬唇。
“也该劝劝他。”德太妃说，“大局为重。他登基多时，若一直无子，其他人会盯着，朝臣们也会担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裴晚照打断了管教嬷嬷的话，站起来，立在窗前，嗅着她新折来的桂花，“我只是，不高兴……”
“娘娘，她们是陛下的妾，也是您的家人。”管教嬷嬷说，“若是专宠后宫，朝臣们会怎么说，上次告诉您了，您忘记了吗？”
德太妃话音一转，提到了上次的骚乱，她问裴晚照：“给陛下安排的侍寝，还是被打了回来？”
薛池听了，在裴晚照耳边对她说：“朕没想过要她们给朕生孩子。你放心吧，这件事朕心里有数。”
接下来的日子，裴晚照时常去德太妃那边，替她抄抄经书，又听德太妃讲讲宫里的往事。
“……可是，我还没有长大。”裴晚照有点急了，“太上皇说了，要等我及笄了才能圆房，给皇帝哥哥生孩子。”
德太妃笑起来。
嬷嬷很欣慰。
安静下来，她才把自己的心思和德太妃的话，都告诉了薛池。
正好管教嬷嬷听到了，心里咯噔了下。不管是德太妃还是裴家老夫人，都担心皇后会有这种独占的心里。
“对，你不是，你是朕的皇后。”薛池笑道，“不要哭，今后不想做什么，都派人告诉朕。”
御史们也会弹劾。
你看看陛下，她既非嫡子，也不是长子，照样继承皇位。若非要生下嫡长子，拖到什么时候去？
“那安排的侍寝，你怎么总是退回去？”裴晚照又问，“是我安排得不好吗？”
这个观念，必须及早灌输给她。
“您别伤心。”裴晚照立马道，“我去劝劝皇帝哥哥。”
她穿着皇后的朝服，看上去像模像样，但到底是小孩子。哭起来就哭天抢地的，毫无美感，但很有感染力。
不过，皇后暂时还小，一些手段没必要让她知道。她只需要明白，皇帝不是她一个人的就可以了。
“……太妃说，要劝劝皇帝哥哥。”裴晚照想起那些话，心里酸酸的，像是积蓄了雨水的云层，眼瞧着就要下一场暴雨了。
裴晚照点点头。
薛池哄了她半晌，还是哄不住，只得抱紧了她。
“不是。”薛池的下巴搁在她头顶，“你做得很好，是朕。朕不喜欢陌生人。”
在裴晚照看来，皇帝哥哥从来不敷衍她。
裴晚照还是哭。
“我不是陌生人。”
一个合格的皇后，要统筹整个后宫，安排好后妃们侍寝。
薛池听着她哭，心里就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