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最近做过最多的事什么？”
“也是。今天晚上我还要洗澡。而且我习惯早睡。”
“那你接下来打算看什么小说？”
“那你平时喜欢吃些什么，做些什么？”
“你最喜欢吃什么？”
“嗯。”
“学习。”
“给，这是笔。问题后面还有选项。你不用写字，打个勾就行了。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这……我没听过。”
“看完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现在轮到你反过来问我问题了。”
路小山从手提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我：“我怕你嫌麻烦已经把要你问我的问题写在纸上了。”
“没有。”
“白色。黑色和灰色也很喜欢。”
我接过一看，是古龙的小说《风铃中的刀声》。
我走得很快，又不爱说话，所以常常是她陪着我安静地走。有时候，她会说很多的话，我也不出声，只是认真地听着。
我们俩陷入了沉默。
两天后的晚上，我独自走在放学后的人潮里。
“你家快到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那是秋夜。
以后我们的夜会大概两三天一次，没有固定的日子，也没有提前约定，日子一多，我们似乎形成了默契，总是她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快步赶上她。
“我都是从学校的图书馆随便选的。”
“什么问题？”
“你们不会分手
“那你最近在看什么小说？”
在此后的每一天里，路小山都对着我笑，每天一次。我开始期待她的笑颜。
第二次一起走夜路是在几天以后。
第三天，我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路小山快要经过我的时候向我打招呼——笑了笑再点了点头。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很少有女生向我打招呼。
“那，再见。”
“好吧。”
我加快脚步，赶上前去，走在了她的身边。
“学习以外？”
“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也没有什么爱好。”
“芒果蛋糕。写在纸上的食物我全都喜欢。”
“看小说。”
一直到有一天。
“我忘记了，下次一定。”
“我看书很杂，不挑，基本上什么小说都看。不过看得最多的是名著和武侠。”
她问我：“樟树，你喜欢什么颜色？”
“嘿。”
“给你。”
“那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三天后的上午，我和同桌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路小山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过。
“徐訏的《鬼恋》。”
“乒乓球。其实喜欢羽毛球要更多一点，但我打得太差。”
“你今天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你比较喜欢看什么类别的小说？”
“嘿，樟树。”
“嗯？”
一天晚上，我们正并排走着。
“最喜欢的运动？”
第四天，路小山在经过我时依然向我打招呼，这一次我做出了回应。
我独自走在放学后的人潮里，忽然眼前一亮，发现了走在前头的路小山。她也是独自一人。
“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给你的资料你没有看完吗？”
“樟树，原来是你，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么，你在我身后的时候一定要喊我的名字。”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路小山。
“没有。”
“第一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会不会太晚了？”
“不知道，我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
出了校门，再走上一百来米到了她所在的小区。她说过再见后，我没有注视她一眼径直往前走。
“真的没有？”
“樟树，你和路小山吵架了吗？怎么最近两三天都没看见她和你打招呼？”
“樟树。别人的生日都是等着收礼物，只有我还要想着送你礼物，还要千方百计地提醒你送我礼物。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对不对？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和我一起走夜路？我朋友说，鬼是没有心的，千万不要爱上一个鬼。我偏偏不信，一定要一头往你身上撞。樟树，我们分开吧，我不会再对你打招呼，你也不用每天晚上都来找我。”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作品。”
“没有，我觉得麻烦。”
“不行。这样吧，我陪你走到你家？”
日子就这样过了半年，我们依然是每日一笑，但除此之外却没有任何交集。
“不知道。”
“那你回家后自己看一遍，所有我最喜欢的都排在选项的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