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二战大概率不会上岸,除非发生奇迹。不管怎样,只要考研成绩没有出来,我依旧可以继续逃避。
我没有说话,只是腹诽:“需要你相信吗?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我没有过国家线,而他们以为我考的是医技。
离群索居是最适合我的。
长辈们每天一个电话,我不胜其扰。所有的时候都是他们在说,我偶尔附和一声。
这是最后一封信,是寄给父母的。信中再次提到了沉默。这封信表明他要离开家庭。
要进行精神上的弑父才能长大成人。
沉默也不再只是为了沉默,也是为了自己不会出口伤人,虽然目的是一样的。
既然我不想听,为什么还要在旁边等着他们说完然后挂断电话呢?我为什么要这样虚伪?
我没有解释,任由误会发展。
误会继续发生。
二伯还抱有一丝希望,说要给我找关系。
意料之中。
我所有的生活方式,所有的生活习惯都与今天的家庭毫不相连。我在家里只是沉默。
长辈们有的很生气,有的很忧郁。
我们都缺乏爱的能力,爱他人,爱自己。
谈隐瞒造成的误解。谈如果与破窗效应。有这样一类人,他们失去了爱的能力。
今年元旦的时候,长辈们让我回乡下过节。
我没有力气说话,现在也没有力气继续伪装。
我拒绝了。
再一次确认我元旦不回去之后,奶奶对我说:“我才不信你说的要改论文的鬼话。”
这是出于个人的需要。
野犬。
“放着破掉的东西不管,就会破得更严重。人心也是如此。”
第十一封信(可与《动物园》第二十九封信对照阅读)
我又想到了从前,想到了贫困生助学金。
这本书的标题也叫“如果(我开始给你写信)”。
这一次也一语成谶。我刚撒完谎,导师便给我发来消息,问我元旦有没有空。我的导师想要把我的论文发表出去,面谈提出几点建议后,让我对论文进行修改。
我并不想二战,也不想成功上岸,所以我第二次报考换了专业,换成了文学,还把英语换成了日语。
或许我从始至终便抱着“不想工作”的心态,这才会在实习中逃走。
生活拖动我们走向别处,走向家庭与集体的对立面。
第十封信
强势的长辈们更容易受到言语上的伤害。
社会是人情的,可我不是社会的。
如果那时我拒绝,声嘶力竭地拒绝,我的现在会不会变得更好一点,尽管他们还是听不见。
我说的谎话渐渐不需要任何人相信,我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
我这样想着,第一次主动挂断了电话。
越缺乏越依赖,错误也由此发生。
爱而不得。
不仅仅是因为担心谎言被戳穿,还是因为厌恶。厌恶“找关系”。
至今无事,
我站在50层大楼上往下跳。
到后来,我连“嗯”字也不想说了,便把手机从耳边拿开,让长辈们对着空气说话。
至今无事,
因为只是如果,所以信从来都不是写给你的。信是只写给我自己的。
我与人们太不相同,却也有着自己的同类。
二战的成绩并不理想。
为野犬干杯。
他们要求我们成为男子,我们却要穿上红装;他们要求我们好好生活,我们最后选择了死亡;他们要求我们拥抱家庭,我们偏偏独自去了远方。
这些我都没有对长辈们说,我懒得找借口,也不想听他们唠叨。
家庭的忧郁就仿若蛋白质的网络,令人痛苦。我给一个女人写了一些信后
我不能在家庭中生活。
你们改变了我,使我越发的精神质。现在,每当听到手机铃声,我都会不自觉的心悸,因为我清楚,这是你们长辈中某个人打来的,用你们饱含深情的关爱。但在这份爱中,我无法呼吸,我只能被憋死。
爱而不得。
至今无事……
电话接二连三地继续打过来,我没有接。
真是一语成谶。
因为我的隐瞒发生了误解。
长辈以为我因为二战没有上岸而极度自卑,无颜以对,所以不接电话。
可惜只是如果。
我很疲惫。
你知道匡志均和王家新吗?表面上看,我与他们天差地别,然而本质上却是一样的。
来电震动也让我感到烦扰,我拔掉了手机卡。
我对节日无感,更对三世同堂类的家宴感到惶恐。我只好扯谎:“我的论文导师让我改一下自己的毕业论文,很急,需要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