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想了想,努力地搜刮了个勉勉强强的理由:“一切都会恢复原来的,不管怎么样,现在没有伤亡,一切都可以恢复了,不用担心,黑宫。”
夏油杰点点头
女人脸色大变,似乎在惊讶于他怎么知道。
因为自己的违约。
黑宫星利落地拉下女人额头上缠着的绷带,果不其然看见一道明显的缝合线。
黑宫星简直要吐出来了。
完全藏不住。
黑发的少年以几乎可以看见残影的速度冲到了披散着黑发的青年面前,十分少见的激动地说着。
但最后,他只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微微颤抖的声音:“你也可以吗?”
“对了,你记得上次在横滨收集的那个咒物吗?还有,记得之前的那个城堡吗?我运气很好,调查到了一点线索——不过感觉可能还有别人在帮忙吧……总之,运气很好发现他之后……”
黑宫星不想笑的,但这实在可笑。
她仍然在挣扎着,柔软的肌肤被布满咒力的黑色绳索捆绑着,泛着一道道红痕。浅色的眸子里盈满泪水,正朝他拼命摇头。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会问夏油杰那个问题。
终于,门内传出了一个平静的、还有些关心的声音:“是黑宫吗?要进来的话,直接进来就好了,这里没有设埋伏——如果你还相信我的话。”
说不出、道不明、想不清,大脑一片混乱,翻来覆去的都是过去的记忆。
在黑宫星确定只有这件事必做无疑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他的动静吸引了门内的人。
“……不要说出来。”夏油杰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地弯了弯唇角,“不需要说出来,我也是这样的。之前的行为让你不安了吗?没事的,事情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我很快……”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种种思想在他脑子里来回辩驳甚至吵架,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思绪让他过于混乱……但想了那么多,最后确定的只有一个声音——
黑宫星几乎是逃也似的,猛地站起然后推开门,想也不想地奔了进去。
他都对夏油学长做了什么啊?!
——知道,然后依旧再犯受伤。
夏油杰这才发现不对劲:“……黑宫,你怎么了?”
夏油杰为自己的这个联想感到发笑,又忽然觉得有些悲伤。
但是刚刚对夏油杰的话仿佛耗空了他大部分的勇气和耐心,也让他充满了烦躁。
少年却没有接手帕,而是用发凉的手指紧紧握住他的手,眼神紧紧盯着他,几乎是哀求一般闷声开口:“我相信你!所以,也相信我好吗?夏油学长……夏油杰,杰,你相信我,好吗?”
他都在怎样地凭借着自己懵懂的利己的直觉和心理,一次次伤害着对方的啊?!
夏油杰的态度越是温和,对他越是信任,透露出来的信息越多,他就越是觉得煎熬。
但夏油杰又的确不知道为什么黑宫星会这样,只能不断地拍着对方的背,安慰着自己这个一贯冷静的学弟:“没事的,抱歉,事情马上就会结束的……”
他要去见夏油杰。
黑宫星静静地听着他说,视线慢慢移向夏油杰指着的女人——是自称“虎杖香织”的那个女人。
他指着那道缝合线,回头看了眼夏油杰。
而黑宫星甚至无法说出自己的焦灼。
黑宫星从来没有这么想开口过。
已经脱去了袈裟、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羽织的长发青年有些怔愣地看着他眼睛里细小的红血丝,和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导致的出冷汗的表现,有些歉疚地递过一张手帕:“很紧张吗?对不起,给你和悟添麻烦了,我的行为仅……”
夏油杰不想骗他,于是他错开话题:“你看,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抓住了他了……抱歉,当时让你面对不喜欢的人了,但是那个时候不能打草惊蛇,这个人诡计多端,而且小心谨慎,错过了这次机会,我怕他又要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出来,就小心了一点。”
于是他缓身,蹲了下来,慢吞吞地对着那个女人开口:“横滨公交站。”
黑宫星焦急地简直不像是自己了。
他扶着墙,慢慢蹲下身。
从选择叛逃的时候,他就该知道黑宫星会怎么对他不是吗?现在又在想些什么呢。
他的家教就是告诉他该这么做?他的信念就是去伤害着可以为所欲为伤害的人也要不顾一切去践行的吗?!
“我相信你!”
他只能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夏油杰,仿佛抱着自己最重视自己的人。
黑宫星反复地呢喃了两句,捂住自己的脸。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自省之下,黑宫星简直要窒息了。
他指着女人的眼睛,微微垂下了眼睫,提醒道:“你的恶意。”
他一定要去见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