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姑娘，你该不会是躲着我吧？”
这两个侍女是姐妹俩，云州人，还在十岁左右，便因为家中贫困被卖到青楼。
“你回来了！”杜如芸惊喜，掀开被子便要下地，被梁程煜伸手按住。
梁程煜接过那张纸条，皱眉仔细看了看：“那个楚……什么公主，一直住在宫中，没有出宫开府的，只有几个未成年的皇子和公主，这里的别苑，不知是太子还是二皇兄的，需得好好查查。至于最后这个字……”
“她说的，难道是小丫的下落？”
明显可见的，女孩长出了一口气，捂着被子往里挪了挪，拍拍床边道：“快来，给我说说如何了。”
杜如芸抬头瞪着他，但她也明白，太子别苑一定防守森严，她去了只能碍手碍脚，说不定还会像上次那样害梁程煜受伤，只好掏出那个小药瓶交到男人手上，嘱咐道：“你小心些！”
“殿下没有责怪我们，问明情况后直接给我们赎了身。因为我们不愿回家，便将我们放在侍卫死士之中，一同训练。”
夜，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
梁程煜顿了一顿，在床边犹豫了半晌，却被女孩伸手拉住，只得在床边坐了，斜靠在床头。
男人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和药瓶一同握住，带着她飞身下塔，又脚不沾地地飞檐走壁，迅速把她送回了杜宅庭院。
揽在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些，男人低笑着回答：“荣幸之至。”
天蒙蒙亮的时候，梁程煜回来了。
躲着……马鞭……一起……
他小心地走到杜如芸坊前，房外的新梨正握着匕首藏在门边暗处。
杜如芸用手指在膝上慢慢画着，草字头下面会是什么？楚凌霜当时的言语又浮上心头：
姐妹俩也是个倔脾气，一直不肯听话学艺，常常遭到老鸨的打骂。
男人的身上还带着寒气，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女孩，她却突然感应似的，猛地睁开了眼睛。
“不，你不能去！”梁程煜伸出手来，“药给我，你先回家去。”
杜如芸往他身边挪挪，把被子的一角往他身上一搭，喜滋滋道：“快说快说！”
“太好了！”杜如芸开心地低叫起来，“我们去找小丫！”
叫来两个侍女陪着杜如芸，他这才转身出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新兰静静退了出去。
可男人现在哪里还有说话的能力，
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整个字条都是用画眉的碳笔匆匆写就，那草字头下面还有隐约的一笔，应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却来不及完整记下来，只能匆匆结束便想办法给了她。
她笑眯眯地从怀中掏出好几把梳子，给杜如芸看：“您看喜欢哪一把，明日我来帮姑娘梳头。”
梁程煜沉吟了一会儿，也明白了过来：“她说躲着，应是指小丫失踪；特意提到马鞭，也是暗示我，和马鞭里的药有关。这个草字头，便应该是‘药’字的一部分，而前面的别苑和橡树，应该就是找到小丫的线索！”
那两位侍女都是练家子，是梁程煜专门派来贴身保护杜如芸的。服侍着杜如芸睡下，两人便尽职尽责地，一人守在屋外，一人守在床边。
正巧有一日梁程煜去谈事情，两人不堪折磨，拼命逃出了房间，却一头撞进了梁程煜的房中。
“我昨日把马鞭丢在你那儿了，不如今晚我和程煜哥哥过去一趟，把它拿回来？”
杜如芸裹着薄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听说你们今晚又交锋了一次？”声音里有闷闷地笑。
夜已深，梁都的街道上已经空空如也，凝仙湖上的船家都熄了灯，陷入宁静的睡眠之中。
杜如芸打开纸条，在月光下努力分辨：“别苑西，橡树，艹……”杜如芸一惊，莫非楚凌霜也是穿越之人？
杜如芸却抓着他的手，两眼在他身上不停地打量。梁程煜轻笑：“放心，我没受伤。”
杜如芸点点头，喝了杯温水，干脆抱着被子坐起来，和新兰聊天。
侍女新兰是个细心的，见她在床上不时翻身，轻轻问道：“姑娘睡不着么？可要喝水？”
“讨厌！”杜如芸锤他一下，“还不是为了争你这个臭男人！”说完她自己也笑了。
梁程煜皱眉来到床边，女孩正蹙着眉，似乎在梦中也在担心。
杜如芸含笑看着那几把梳子，哪一把梳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曾经给她梳发的人，现在究竟如何。
他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无声息地开门进去。
新兰笑道：“姑娘心善，不过我们现在很好。这次北上之前，公子还特意嘱咐我们，让我们找城中手最巧的大娘，学习梳发盘髻。”
新兰立刻察觉，扭头看过来，见是主子回来了，做了口型道：“刚刚睡着。”
杜如芸点了点头，看着她道：“难为你们了，若以后想做点别的，我倒是可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