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有你们法医工作室特供香氛臭？”
桔子震惊：“你出去吃饭还要自带香菜？”
不一会儿，他从后厨顺了一把绿油油的香菜出来。
桔子叹了口气，就这条件，怕是连两个月的限定交往机会都轮不到她了。
“你爸后头有多少女人排着队等着给他生孩子，你还不努力，将来拿什么继承他的事业？”
7
桔子盯了他几秒，思维蓦地滑向了某个不太健康的方向。
周晓抽了抽鼻子：“我去，什么味儿？”
“你才绿，”桔子下意识怼回去，“你个香菜精。”
“后来呢？”
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我、的、本、体、绝、对、很、好、用。”
八年过去了，这神经病病情竟已经严重如斯？
周晓考完就去了西北，他的亲生父亲依然是一个没出息的协警，但因为上一辈的问题，政审过不了，始终也没能转正。
与眼里只有财产的人有着根本的不同。
桔子吃着馄饨问到。
“算了别吃了，走我带你出去吃，我知道有家馄饨铺还开着门，味道和老纪馄饨差不多。”
被桔子眼里的水光吓了一跳。
“你想屁吃。”
但周晓没想到志愿会被他妈妈给改掉。
周晓一拍脑袋：“哦想起来了，你们那案子我听说了，但我刚调过来，没赶上，现在只能先打打杂。”
周晓突然凑近：“香菜精向你保证。”
和一脉相承的志向。
周晓也松了口气，没再继续说。
桔子半信半疑：“真假的？”
她火速拿走香菜，往洗手池走去，几乎是仓皇而逃。
“你非要像你那个没出息的爹一样吗？”
桔子翻了个白眼，飞快瞄了他一眼，又飞快挪开视线。
周晓在她对面坐下，伸长脖子把脸凑过去。
桔子手缩了缩，往后靠了靠。
桔子其实还想问，那为什么都不跟他们说一声就消失，但又觉得没意思，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了。
更没办法说，
他没办法说自己那些年对母亲的压抑怨怼，也没办法说他是为了躲避母亲歇斯底里的追踪才进了那所只有固定电话的封闭学校。
桔子眨了眨眼，眼泪“叮咚”一声落在汤里。
“我说过多少次，让你学金融学金融，你就是不听对不对？”
“不是吧？久别重逢，感动哭了？”
“爸，我打算考公大。”他这么说。
“喂喂，不认识我了？”
周晓一拍胸脯：“人民公仆能骗你？”
周晓一眨眼，把香菜递过去：“是你的香菜。”
从前的好相貌被时光蹉跎殆尽，但他依然是一个眼里有光，心里有正义的中年人。
争吵的落点是一巴掌。
周晓对桔子心里的翻江倒海浑然未觉，像从前一样咋咋呼呼站起来就招呼她一起走。
“你等会。”
桔子耷着眼皮：“不吃。”
桔子一拧眉。
……
相比于八年前他眼里时常流露出的若有若无的忧郁和厌世，如今的他，简直根正苗红，意气风发。
气死。
桔子终于又掀起眼皮看了周晓一眼。
8
香菜精的本体确实好用。
“复读呗。”周晓轻松道，“在我爸那边读的，家里这点破事不想让你们知道，复读那地方在山里，全封闭，比咱们高中还坑爹。”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周晓整个人暴躁如困兽。
身后，周晓勾了勾嘴角，眼睛却隐隐泛红，似有水光。
桔子战术后仰：“拿远点，臭死了。”
他说完去了后厨。
桔子：……
手上有浓郁的香菜味，法医工作室特供香氛像是没出现过。
那年高考前夕，周晓妈妈突然看见了周晓圈出来的公大信息，顾不上即将高考，连夜和儿子对质。
然后他看见父亲笑起来，他们有相似的眉眼。
周晓笑个不停：“亏你还是专业的，连这点小技巧都不知道，你用香菜去搓搓手，对去尸臭味有奇效。”
这一巴掌，把他们摇摇欲坠的母子亲情最后一丝连接给抽断了。
“为毛？我不信你加班到现在不饿，你看你脸都饿绿了。”
周晓笑起来，眼睛里有细碎温柔的光，单侧酒窝勾人一如既往。
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把剩下半瓶沐浴露用掉！
八年不见，周晓从少年长成了青年，穿上警服，他肩背挺拔，肌肉匀停，皮肤黑了许多，眼神却更加神采飞扬。
神情却故作镇静：“呵呵，法医工作室特供香氛，要来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