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岁月都停在了他的眼里，凝固成扩大的黑，再也不动了。
“弟弟，求求你，求求你带她走吧。我是个罪人，不能这样没脸没皮地活下去，我要去找他。他还在雁门关等我与他走呢。”
现在的阿娇，是杨奉安。
“江丛碌死了……”
或者。
她转头向这边看来，杀气腾腾。
病情加重。
耳畔似乎略过很多浮光碎音。
这三天，双方都未出兵。雁门关正忙着举办江丛碌的丧事，寵凉那边说是体谅大元，敬重江丛碌，故愿先休战。
“儿子。你是我儿子，我杨家的儿子，以后定然是个豪杰英雄。”
突然。
耳畔最后一点岁月浮光，告诉他了藏在回忆匣下的一点旧事。
发现了倒在地上早就没有气息的江丛碌。
万旭一愣：“不应战？”
这座像山一样镇守了雁门关几十年的男人倒下了，倒在了冷冰冰的地上，正值壮年。
不是说女孩子舞刀弄枪不好，只是放在那个时代而言，更希望她无忧无虑地成长。杨家是将门世家，奉安又是几代来唯一一个女孩子，长辈自然会娇宠些。
不由得，竟当场咳血。
浑浊的眼瞪得大，嘴唇颤抖，却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了。
“我杨家的男人都能保护她，她就只管快活长大。”
“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当杨家的男儿。”
江丛碌死了。
可是三天刚过。
啊。
“江丛碌，你到底是忠于朕，还是忠于杨家！”
万旭不解：“父亲，江丛碌一死，雁门边军是真正的群龙无首了。我们攻破雁门关指日可待！”
这一瞬间，万卜峰深刻感受到了年迈之意。
那双眼睛没有闭上。
火星灭了，尾羽已散。
战局重开时，大元又活了
万卜峰不断咳嗽着，后头的万旭在给他轻轻拍打着背部，想要缓解自己父亲的不适。
江丛碌在杨奉安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吃力地重新穿起了战甲。又慢吞吞地走到了主帅桌案边，什么话也没说，痴痴看着那把椅子。
小时候的阿娇，是个会在嘴里藏水晶葡萄，笑起来缺了一颗牙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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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这是我女儿，阿娇。哈哈哈哈，我杨家终于有个小闺女了。”
万卜峰眯起眼：“拖。我们还是拖。”
果然。
“先生。您快去休息吧，自
万卜峰摇头。
还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背对着他们的杨奉安。
万卜峰摇头：“若是再久一点，再久一点，江丛碌死了，倒还好。可现在……”
不大战。
“将军。你不姓杨，你怎么会知道杨家人到底在想什么！他们若是有大逆不道的心思，又怎敢告诉你一个外人？！将军啊将军，千千万万不要辜负圣上的心意啊！朱某人，都是为了你好啊，将军！”
等终于有人撩开帘子往里面看的时候。
“唉，你瞧你兄长都生了孩子了，明年该给你找人户了。但我儿这样精神，不愁找不着好姑娘。你放心，娘一定给你挑个喜欢的。”
难不成之前这些人还在藏拙？！而江丛碌一死，不仅不用藏着掖着了，还能憋着一股子气，直接大战。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橙红火光，但身体却是渐渐发凉。
死了快两万人，比之前任何一场人都多。万卜峰心寒极了。
对方一袭白衣，头束白巾。血似裘花，缀满了半个衣裳。
万卜峰也一惊。
寵凉狼狈而逃。
这一句话似最后一点猛烈星火，烧了他生命尾羽。
第211章 我守雁门三千里
砰地一声。
现在寵凉和大元陷入僵局，任何一点火星，都能炸了这个油桶。若是大元先炸了，杨奉安乘着这股士气，定然能大伤寵凉元气。
“杨家怎得会出了这么个狼崽子。”万卜峰皱着眉头看着掌中地图，嘶哑道。
“那是我的宝贝女儿，怎能舞动弄枪的，要是伤到了自己可不好。”
周围都是大老粗，出的主意竟是些刀剑马具。男人一脸不喜。江丛碌凑过去问他，为何不喜？
小闺女才两岁的时候，他叫了一辈子大哥的男人终于有机会回去陪伴几天自己的孩子了。男人满脸喜气洋洋，说要买点东西回去给小闺女瞧瞧。
雁门军便跟疯了一样，几乎杀掉了快两万人的寵凉。
她一句话没说，但是江丛碌已经懂了。
男人瞥了他一眼，冷哼道。
再加上之后有一天，他亲自上战车奔赴战场时，瞧见了远处飞舞着长枪杀敌的杨奉安。